前几天,父亲因病住进了医院。认识了一位病友,是父子俩。父亲是山东人。每天在医院陪床。儿子最多也就十七八岁。父亲住进来时,他刚做完手术。父亲的床和他的病床挨着,有时父亲会和他相互询问病情,聊聊天,以此打发时间。
很快我就发现,那个男孩与外人交谈时态度和蔼,但与父亲说话时却横眉竖眼,言辞激烈。只要他父亲多说两句话,他就会不耐烦的打段,并斥责道:“老了就好好呆着呗,话还那么多?”这时候,父亲便讪讪地住了嘴。我只好打圆场说:“叔叔说话有道理。”听我这麽一说,老父亲又抬起头,欢喜地笑了。儿子却说:“别理他,都老糊涂了,搞不清状况。”听了这话,让我心里很不好受:儿子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呢?
一天早晨,那个儿子说想吃鸡肉,于是老父亲赶回家去做。十一点多了,父亲提着保温饭盒满头大汗地出现在病房,早已等得不耐烦的儿子大声喝斥:“你怎么回事?现在才来,我都快饿死了!”父亲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解释说:“为了传递奥运火炬,到处在修路,拦不上出租车,我想也没多远,就走着来了。”儿子气恼地说:“你还不是想省那几块钱,你不知道我有病需要补充营养吗?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搭出租车,那是我给你的钱,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麽呀?难道那几块钱比我的身体还重要?”一连串的话语,老父亲只好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下午我带父亲在走廊活动时,正好碰上正要去给儿子买饭的父亲,我与他聊了一会。我问他,儿子脾气这麽坏,你不感到伤心吗?老父亲笑了笑说:“他就这样,在他十岁时,一次车祸,夺走了她妈那年轻的生命。在说他现在有病,心情不好,冲我发脾气,我就忍着点,不然怄在他心里会影响身体。”
这位父亲的话让我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任性,那时的我也会偶尔对父亲大吼大叫,父亲却从不曾与我计较。天底下最能容忍你的人是父亲,只是做儿女的不懂得父爱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