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夫妻,就是宽容一场,所谓父子,还是宽容一场。——题记
宽容是一剂良药,能医治人内心的创伤,在成长路上,我努力读懂妈妈的宽容。
小时候,大家都说我是一个有爸生但没有爸养的孩子。听人说,我爸还是一个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呢,但就是因为“高才”,爸爸不安于现状,不甘心做孩子王。于是,在我还不到三岁的时候,爸爸就下海,出去办报刊了。
听人说,我的妈妈一个人带我吃了很多苦。为节省开支,妈妈自己种菜,一个女人,挑着比她还高的粪桶,战战巍巍;请不起保姆,妈妈上课的时候,就把我绑在椅子上,提心吊胆;穿的也永远是她自己做的粗布衣裳,乡气老成。
稍微大一点,学校里的老师看见我直摇头,叹气:“这个为民伢子(我爸的名字),良心让狗吃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没寄回来一分钱……”那时候,我对爸爸充满了怨恨,妈妈总是宽容地笑笑:“孩子,别听他们的,你爸在给你赚大钱呢,给我娃买大汽车呢……”
我十岁那年,爸爸回来了,没有给我带回大汽车,也没有给妈妈带回钞票。相反,卷走了家里的所有钱,给妈留下了一纸离婚证书。那时候的我,稍微懂事了,听到大家议论纷纷,我恨透了爸爸,对妈妈说:“妈妈,别哭,我保护你,我打爸爸去。”妈妈苦涩地笑了,摸摸我的头,说:“我的杰儿长大了,但是,不要呢!”我疑惑不解:“妈妈,都说爸爸良心让狗吃了呢,你为这个家,操碎了心,而他在外风流快活,花你存的钱,还跟你离婚……”“孩子呀,莫信呢,你爸爸在外边不容易呢,办报纸亏了钱呢。再说,爱是强求不来的,给他自由吧。”我似懂非懂,但从妈妈的眼神中读出了她对爸爸的宽容。
再次得到父亲的消息,是去年,爸爸得了肝癌,晚期,回长沙治病。
妈妈去照顾爸爸,我想不通,妈妈苦笑:“孩子,一夜夫妻百夜恩呢,再说,你爸爸要死了,你跟一个要死的人较什么劲?”我不肯喊爸爸,妈妈又拉着我的手说:“杰儿呀,好歹父子一场,妈妈怎么教育你的,宽容是一剂良药呢,可以医治你的心灵创伤。”
爸爸带着微笑走了,弥留之际,流着忏悔的泪,说:“崔,谢谢你的宽容。”那一刻,我也哭了,泪眼中,我读懂了妈妈的宽容。
爸爸留给我以及他的小儿子一本书的版权,这是他一生的心血。谁知,第二天妈妈就跟我商量,要把书的版权全部给爸的小儿子。我困惑,说:“妈,我也是爸爸的儿子呀!再说,爸欠我们的还不多吗?何况,我们也缺钱呀!”“孩子,我们是需要钱,但你爸爸的另一个儿子更需要钱呀,他还小……”“可他夺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孩子,宽容吧,原谅别人,也是给自己一条活路呀。”
在成长路上,我读懂了妈妈的宽容。她如一剂良药,医治好了我的心灵创伤。她又是一笔财富,让我的人生道路越走越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