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深处有条老巷。
时值暮春,落英缤纷,飘零的花瓣如仙女的裙摆,一种傲世风度。
从天空托住一片花瓣,送近鼻,隐隐花香;闻着,又沁出一股酒香。
街巷于爹的米酒,不住勾起味蕾。
初见于爹是在他的小店。一方古朴的店中,陈列着大大小小的瓶子,味道更为多而碎。扑鼻袭来有槐花味、桂花味、玫瑰味……
本是清一色的味道却被于爹酿出各种各样的味来。这该是多新颖的风度。
于爹招我喝一杯。亲亲抿一口,吧咋吧嘴,再咽下去,如“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之感。夹杂了花香的米酒却好多许多。
于爹说:“米酒在中老年人中盛行。如今的年轻人只爱喝洋酒。我喝过掺了水的酒,见惯了许多虚假。制酒只能将心比心。所以我琢磨着,祖业固不可丢,若创新出新味道或许会抓住年轻人的味蕾。”
这种济世的风度令人可敬。
再见于爹是在他的后院。
暖阳洒照,醇香四溢。斑驳的阳光镂在门房上,好不耀眼。
走进后院,正见于爹把木桶搬上灶台,我忙去搭把手。“里面都是糯米,浸了好长时间。”我能看到酿酒过程啦?我激动一番。于爹把火柴点亮,“哧啦”一声扔进灶膛里,又放了柴火进去便燃气熊熊大火,于爹的脸被照的润红。
蒸了米就要酒酿了。“想喝什么味的?”“桂花!”“行!”于爹把地窖里藏的桂花酿拿出来倒进木桶里。糅完糯米,于爹又在中心挖个小洞,我不解。于爹笑眯眯告诉我:“那样酒香沁得多,更好喝。”“哦~”最后酒酿便要睡被窝了。于爹用几条毯子裹住木桶放起来了。
制米酒并不那么容易,但于爹依旧操持着祖业的优雅的活着。
在绚烂拼装的时代,试问有多少人保持自己的风度优雅过活?被蝇营狗苟麻痹,沉沦失了风度。
《小窗幽记》言:“野花艳目,不必牡丹;村酒醉人,何须绿蚁?”
平凡的花在酒酿中过活得如此风度,我们何尝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