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静好,风正度佳。
八个红底金边黑字静静服贴于玻璃窗上,一日一日受尽风雨洗涤,日光吹拂,仍不失其大气方正的姿态。
爷爷发已花白,老眼已昏花,却最爱静气提笔,畅游于浓汁纯墨之中。这份喜爱与执着,村中人尽皆知。
村头吴家姐姐新婚,吴爷爷央求爷爷过去用一手好字记账。爷爷为人淳朴,早已点头答应。
落日微升,空气静谧怡人,似染了蜜般甜意沁鼻。
祖孙二人慢慢摆好笔墨,静静端坐于长凳上。只见爷爷用左手轻轻捋了捋笔尖毫毛,那毫毛便凝形为一个水滴状,轻触入浓墨,仍不改其挺拔姿态,写出的字亦刚劲有力,行云流水般顺畅,令人赞不绝口,拍手叫好。
日过午,微醺,最是热闹的时节到了。
我渐渐耐不住性子,如猴儿般蹿腾起来。爷爷停笔不语,只朝我轻轻招手:“丫头,过来。”爷爷向我递过一支小巧玲珑的毛笔,轻轻拂开我的五指,抹去我手心的细汗后放入这支极精致的笔说:“你呀,”爷爷替我摆好握姿,悄悄拧了我的鼻子,“猴儿一样的性格、早就该磨磨了。”说完,便用粗糙的右手提住我的手轻点于纸上,“屏气——”我照做,只见一道浓厚均匀的细横跃然纸上,未等片刻,爷爷又提起我的手,轻声道:“吐气。”手下猛的下笔,一个劲儿的下滑,似有破竹之势。正讶异于爷爷一改之前的小心稳重,爷爷便移开手,轻点纸上,盯着我眼中的稚嫩不语,眉头紧蹙另即便年幼的我也深知爷爷的深思,故做小大人状一样皱眉,爷爷轻笑:“也不知道十年后你是个什么样子?”我迷惑不懂。
窗纱剪碎阳光洒于白宣之上,一个刚劲随意的“十”字静静伏立于上。
十年未磨面掉爷爷稳重专一于笔墨的分度,任旧恰如字体姿态般方正,十年磨砺出我乐观开朗性格,恰如那十字般肆意
爷爷平平七十载,可谓俨然风正度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