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蔷薇花香,暖阳照。
古城小镇,旭日和风。带着几份慵懒,蔷薇从一堵墙内探出头。柔软的枝条上缀几朵细小的花。花粉红,细皮嫩肉的模样。
墙内,红花绿叶霸占了大半个小院,而矮小的屋缩在一隅,却不失风度。这儿,是阿婆的家。
待花香溢了满院,阿婆便挽上银丝,执把剪子,偻伛着腰立于花前。伴着“咔嚓”几声,几枝嫩条落到地上,带着几朵半开的红。阿婆弯腰捡拾细嗅,挑一株别在发间。几缕银丝被微风吹起,映着红花,似少女翩翩风度。
阿婆蜗居在院里,不爱热闹。只有蔷薇花开,她才会精心挑选几株带出门,约上几个老姐妹,谈着流年逝事。几个女人聚在一起,都是年老色衰之容,唯有阿婆,满头白发,一朵红花,生机勃勃,竟有着迷人的风度。
一日,其中一人带了个发夹,亮晶晶的水钻在阳光下很刺眼,衬着白发冷冰冰的。她炫耀着,这是儿子从大都市带回来的。阿婆的笑容僵了僵。
夕阳西下,阿婆泡着昏黄的光,影子好长好长。
阿婆老伴去世的早,膝下无子。她在这院里,一呆就是几十年。不经意间,时光将她从窈窕淑女雕刻到满脸沧桑。唯有一年一季的蔷薇,愈长愈繁茂。
夜色降临,小屋灯光像奶油一样,浓浓的。阿婆搬张小椅坐在院口,手里是一张被时光染黄的照片。而依稀可辨的,是照片上两人笑容灿烂,身后,一片蔷薇花海。
阿婆抬头,远处的灯光,辉煌得像满天星斗。她嘴角一弯,眼睛勾成了月牙。
阿婆依旧朴素着装,银发轻挽。趁清晨花眠未醒,阿婆仔细地翻看着细嫩的叶,眼波似水。一只白猫溜进花丛,在阿婆身边打转。一滴露珠从银丝悄然滑落,恰好打在白猫鼻头,引得一阵喷嚏,阿婆便“咯咯”地笑,有着邻家少女般的纯真美好。
不久,老姐妹们来聚聚。阿婆便端几张矮凳,一张方桌,烧一壶温水,泡几杯花茶,而花香就是最好的甜点。阿婆举止优雅淡定,又不失青春风度。阿婆如花,是那种经历过时光洗礼而不败的青春之花。对于生活的热爱,让她于时光悄然绽放,风度迷人。
黄昏,小院,一桌一椅,一人一壶,斟满一个夕阳。鸟雀声稠密,阿婆哼一小曲,身后的蔷薇开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