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又一次授完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文章虽与孩子们分享完毕,但“父亲”这个情结在我的心中却愈加得浓重起来,不禁想起我的父亲……
想起父亲,我仿佛又看到了父亲鬓角间那银色的白发,那日渐清晰的皱纹,那双因承担太多磨砺而粗糙的大手,那因家中种种琐事而凝重的神情。我从父亲身上读出他心中独自承担的太多的故事。细细端详父亲,虽然他的脸庞依然荡漾着如太阳般的温暖,但我还是不得不告诉自己:“父亲老了。”纵使我心中有千万个不情愿,岁月还是无情地从父亲身旁碾过。周末回家,父亲告诉我:“一双眼睛花的厉害,到银行存钱取钱很不方便,看来我们家的财政大权要交给二闺女了。”唉,我最惧怕的话语还是出自父亲的口中,一阵揪心的酸楚刺痛了我的鼻尖。
父亲已是年近花甲,不高的个头,微胖的身躯却担起整个家的重量。父亲既没有太高的文化,也没有体面的工作,只是一所小学的门卫师傅。近几年来,母亲的身体越加的不好,无法与父亲分担任何劳务。学校里,家里,全靠父亲一个人忙里忙外。早上5点起床打扫好小学的卫生又匆忙的骑车前往一所幼儿园,并代母亲打扫那里的卫生,顺便去我姐姐家接走我那不满一岁的小外甥,白日里工作闲暇还不忘照看他的小外孙。(姐姐迫于工作压力,没有时间照看我的小外甥)。平时再苦再累很少听见父亲埋怨过,他总是笑着告诉姐姐和我:“放心吧,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们坚强的后盾,有我在你们不用担心什么。”但我总能看到父亲拖着疲倦的身躯坐在饭桌旁,独自喝着酒——那是解乏的酒呀。
父亲是一个非常乐观、热爱生活的人。记忆中的父亲常放声高歌,为一些极其细小的事情而高兴的手舞足蹈。那样子,俨然是一副顽童的模样。那嘹亮动听的“小小竹排江中游……”此刻似乎又在我的耳畔悄悄响起。现在的父亲仍会唱歌,仍会拍着手并舞动着那不太协调的脚步,只是这些是逗给我的小外甥的。当我的小外甥迈着那还不够稳健的步伐,咿呀的叫着“姥爷”投入他的怀抱时,我分明看到父亲因欣喜而颤动的心。看着近日来,父亲因种种事由而又掉十斤肉的的身材,我怎能不忆起父亲因为我结婚而操劳的身影?想到此处,我的泪盈满了眼眶。父亲也会哭,这也是我知道的。只是父亲从不曾在我和姐姐的面前流泪。但那一刻,却终究还是来了。近年来家中有太多不尽人意的变故。当父亲力及一切,要为自己的子女奔波去挽回幸福,从不言自己的辛劳,从不诉自己的苦处,当这可怜的父亲明白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时候,父亲流泪了。我着实看到年迈父亲的无奈、无力、无助,那个曾经在我眼里可以改变一切的父亲,此刻却显得如此的渺小和脆弱。而这一切,只为他的儿女。看着父亲沉默的背影,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生活让我读懂了父亲,让我更加理解一颗父亲的心。只是祈求岁月的年轮,是否可以放慢一些?岁月染白了父亲的黑发,却疼痛了做儿女的心。
我常常在想:怎样做才是儿女最大的尽孝?在父亲的这本辞海中,我找到了答案——成为他的骄傲!生活的考验从不会因为我们的情感而转移,当面对考验我耳畔总会想起父亲的叮咛。父亲呀,您可知道我的生命因有您而坚实呀!我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