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爱故乡的吗?我一遍遍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我是那么的想父母,可是一想到要回到那个小村,我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是要把那个小村与鲁迅笔下的故乡联系在一起,就是那么自然,根本不用去思考别的因素。
儿时,我的故乡是那么的让我依恋。村子南方的一片大草甸,是我理想的天堂。一到春天,野花盛开,芳香四溢。每到端午节我就和香姑等一群伙伴在没膝的草里捉迷藏,滚鸡蛋。还清晰的记得给香姑讲的故事,让她看着我的双眼,然后摇头晃脑的逗她,"东山坡,西山坡,我给兔子讲故事,兔子两眼瞪着我。""快讲呀"香姑还盯着我,"东山坡,西山坡,我给兔子讲故事,兔子两眼瞪着我"我早已忍俊不禁。香姑终于听出了苗头,大喊着咯吱我,笑得我满地打滚。安静时,我们几个便手拉手在草丛里走,任草叶轻划我们的小腿,任菟丝子轻绊我们的双脚。累了时,找一块碱土地,席地而坐,那里的土面特别细腻,撒一些在腿上,温温润润的。我们还可以找些柳条编篮子,捡些鸟蛋。在小河边,用罐头瓶抓些小鱼,架上火来烤,我的童年,温馨与甜美时刻在空气中流淌。
如今,我还能找到那种感觉么?家南的大草甸早已被开垦为田地,香姑已十多年未见,小伙伴们也早已各奔东西。我想拾起过去的回忆,都找不到媒介。九八年的一场大水,让我的小村更加破败。十年过去后,一点富裕的迹象仍寻不见。我的故乡拥有那么多的土地,却找不到宽畅的出路。多年以后,我的乡亲,依然遵守的是,面朝黑土背朝天,垅沟里找豆包,庄稼活不用学,人家咋着,咱咋着的习惯。路儿依然是"风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脸儿依然是劳累与沧桑并存,映入眼中的除了破败还是破败。似乎早已习惯了城里的邻里之间的不相往来,却早已忘记了回到家乡,应该大声呼喊出自己的热情,所以似乎总给人一种衣锦还乡的清高。我不是刻意那么做的,老公在村中的辈分高,我却很低,我们的婚姻也缔造了许多称呼上的尴尬。
时间会改变人,环境亦会改变人。我与我的故乡就这样被时间一点点分离,而梦幻故乡似乎离我亦愈来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