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26日,我上完课刚从楼里走出来,雨便下了起来。刚开始雨淅淅沥沥的并不大,只有豌豆大小的雨滴不紧不慢地落在我头上。当我抬头看到天上大片大片黑压压的乌云时,我便明白现在的雨不紧不慢是在等什么了,它们等的是一场雨的狂欢。
果真如此,我们上车还不到五分钟,狂欢就开始了。雨点敲在车上发出一声声“咚,咚”的声音,大风吹跑树叶为他们清理出一片舞台,闪电时时晃一下像是在调试灯光。雨滴从四面八方赶来拍在车上,拍在地上。它们像是在鼓掌迎接狂欢的到来。但风声、雨声交杂在一起像是一曲歌,一曲自然的歌声。隔着玻璃我听到欢快、灵动的歌。天地间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这一曲纯正而不失变化的歌。这时天地间是静的,只有雨发出的诉说。这时天地间又是动的,到处都是一曲歌。
雷公看雨都差不多到齐,便击响了狂欢开始的鼓声。“轰”的一声惊天动地。我精神一振,只见这一声惊雷过后,雨滴飞快地从天上冲下来,打在地上,跳起一支支舞曲。一滴不足惊人,但远远望去一片一片的地上都飞舞着一道道身影。或是一枝独秀,或是两相呼应,他们就是那样毫不吝啬地跳着舞,雨刷器也迅速但不失节奏的与它们呼应着。
雨越下越大,每当你以为雨大到极限时,它总能突破这个极限。我并不为此感到烦恼,反而是很高兴。我喜欢这样酣畅淋漓的雨,不知为何这种雨仿佛是勾起内心中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联系,像是两个老朋友或知心人的联系。雨越大,我越激动,它像是感知到了我的心思似的,一波一波,一团一团,一片一片的撞在车上。如果说开始时雨刷器是迅速但有节奏的,那现在的雨刷器是飞快的,是疯狂的,是错乱的,是无助的。它飞似的从这头刷到那头又返回来,在暴雨面前它又是那么无力。前脚刷干,后脚铺天盖地的雨又拍在玻璃上。与其说雨刷器是疯狂的在刷,还不如说他像一根无助的稻草,被雨冲来冲去。乌云还是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但我已经感到狂欢的巅峰已是如此。如果说刚才雨大得好似没有止境似的,一次次将你推向狂欢更高的巅峰。那时,有一种狂,一种野,一种疯的气息在里面。现在的雨并没有小下去,但已然没有那种疯狂,狂野的感觉了,更像是全力以赴的演奏一首费尽心血创作的宁静小曲。你可以说它累了,因为它虽有原来那么多雨滴在狂欢,可没了狂欢的气势。但你也可以说它静了,因为每一颗雨滴中没了躁动,却多了份团结的节奏。
既然雨的狂欢快到尾声,我便开始搜寻狂欢者留给我们礼物。当我看到路面时,我呆住了。只见路面上有一条条涟漪似的白色的泡沫带。我十分诧异,这时一辆车驶过,我才发现那是一道道波浪。原来无数的雨铺天盖地的涌到路面上,早已汇聚成一层雨的舞台,雨的领地。而且逐渐空降下来的雨滴还在蚕食着公路,一层层雨堆在一起,终于形成了一个广大的池塘。汽车开过,轮胎就如船似的破开波浪,而汽车就像快艇似的乘风破浪而去。
最后雨小了下来,车的破浪声和并不很大的风声像是对它最后的挽留,乌云滚动起来,像是想再挤些许雨来。但我知道。狂欢结束了。
后来,我就在想我为什么喜欢雨,大多数人反感或敬畏暴雨,但我认为在下暴雨时,一切无关事物都被赶跑了,包括人。在那时我才能感到天地之间的清静,我才能通过雨跟自然交流,如果不是怕衣服会湿,我绝对会站在暴雨中去感受它。因为雨是天空的产物,是纯情无比的。雨是云之子,是自由的,是缥缈的,是无暇的。雨的一生并不长,但它是粒粒分明的,是无可阻挡的,是属于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