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吹刮着,四下里刺耳的“沙沙”响,月光,如水。倾了一地。
不知为何走到了这个地方,天已经黑了,扑楞椤的鬼魅的树影在惨白的月影中张牙舞爪。夜里起风,草地里及人高的杂草有板有眼地劈杀起来,“沙沙”乱响间,传来几声悉悉窣窣的骚动。
惊,下意识捏紧了姐姐的手。姐姐转过头,轻轻地对我说:“清,你能走出去的。”“我蛋白质……”那么小声,可我还是听的见,连我的声音都在退缩。不由得,开始抽泣,滚烫滚烫的泪珠随着细微的“叭嗒”一声掉落了。心脏像是要跃出胸腔,我颤抖着摸了摸额头——什么时候沁出了冷汗。
“喇——啦——”一声细长的,悠悠的怪声敲击着我的耳畔,一股恶寒直入骨髓,连我的腿都开始不争气的打颤。我的指甲都要掐进姐姐的手里。
“清,走吧,一阵子就到家了,别怕。”我默不作声,脑海里飘来又飘去的,是一只瘦骨嶙峋,毫无血色的枯手——“它会在前面抓住我的”我想。
“黑,我怕。”我呜咽着,“会有怪物来吃我的。”姐姐揉揉我的脑袋,“怪物是抓坏小孩的,你不是。”
“我真的不是坏小孩吗?怪物不会来吃我的,对不对?”“你不是坏小孩。”姐姐用力地拥抱了我,“你要勇敢地走。”我点点头,未干的泪迹湿答答的。“向前走,现在很黑,但一会儿你就会看到灯了,很亮很亮。”
嗯,前面会很亮。我小心地走,哪怕身体仍在发抖,每往前走一步,双脚就注入了无穷的力量,脚步坚定了,连寒风吹来也暖。“我能办得到。”我轻轻地说,摸着黑,向前走“前面会有光。”
一小盏暗黄色的暖灯在寂静的夜里柔柔地抹开了,它很亮,是它照亮我走过的那段路。我终于明白,我所恐惧的,只是恐惧本身,只要我走一步,再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