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一本书,儿时,我趴在书页上无聊地翻动着;大一些时,我捧着书粗略地浏览;长大了,我捧着它,细细品读,但你是那样神秘、难懂。
小时候的记忆碎片中,身边就多出了一道华丽而陌生的身影,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你那略带嬉笑的面容便慢慢清晰。小时候你喜欢带着我上街玩耍,而我则最喜欢往炸鸡店跑。每当你看向我那期待的眼神,总是最先败下阵来。餐桌旁看我津津有味地咀嚼时,你总是笑得格外灿烂,而在快要吃完时,你假装和我抢炸鸡,而我信以为真,马上抱着炸鸡,赤着小脚蹬蹬的跑回了房间,把门一关,而你则呆呆地坐在餐桌看着我离去的身影痴痴傻笑。
读你,不懂。
当我走进新的学校,认识了新的朋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你才离我越来越远。那天,学校组织秋游的前一个晚上,你买回来一大堆东西,唯独没有炸鸡,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任你劝了很多遍,还是不听。一气之下,你说了一大堆训人的话,我不记得你是如何宣泄你的情感,只记得最后那句你用怒气包裹的话:“好,我不管了,你想怎样就怎样!”但第二天到学校打开书包,却发现躺着一盒温热的炸鸡。
读你,不懂
期末检测前夕,教室黑板上已经开始了倒计时,倒计牌上的数字与每天的作业量成反比,夜晚伴随着清凉的月光,还有餐桌上明亮的灯光,你坐在旁边,虽然哈欠连天,但你依然瞪大眼睛紧紧盯着我那移动的笔尖,我多次劝你好去睡了,你却眯着惺忪的睡眼告诉我,你不困。
读你,不懂。
看你那渐渐增添的白发,渐渐浑浊的双眼,渐渐失去水润的皮肤。母亲,我似乎懂了,我懂了你欢乐之后的责任,你沉默之后的关切,你愤怒过后的省视,再读你,我读出了母爱的辛酸、厚重和无言。一路上,你的白发、愁容和背影早已刻入我的心中,编撰出一本最深刻、珍贵的书,它的名字叫“母亲”。
再小心翼翼地捧起你,轻轻翻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