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长在宁波,对雨的概念再熟悉不过了。梅雨时期的蒙蒙细雨,台风季节的狂风暴雨,我都领略过。但星期四下午放学时那场不期而至的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天下午放学,太阳忽然躲到了云后面,但是天空依旧平静,丝毫没有要下雨的样子。于是,姐姐便把雨伞放在了学校。
可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这天气可真是娃娃的脸——说变就变。我们一下2路车,忽然狂风大作,呼呼呼,呼呼呼,吹得落叶中了邪似的乱舞,吹得花草浑身发抖。黑云像一群奔腾咆哮的野马,一层层漫过头顶,越聚越厚,越压越低,好像站在楼顶就能撕下一片来,太阳吓得早不知躲到哪去了,天地间一片昏暗。我有些害怕,知道一场暴风雨即将来袭。
“轰隆隆——”突然,一声响雷在我们头上炸响,倾盆大雨怦然飞溅。车站立刻被这大雨吞没了。
大雨斜射进车站,我和姐姐都被浇成了落汤鸡,头发,衣服,裤子,鞋子,袜子,手中的竖笛和乐谱,还有那个被装在塑料袋里的馒头,无一例外地都湿透了。
大雨如注,我们在车站的站棚下、站棚后和站棚旁来回穿梭,希望能找到一个藏身之处,可最后还是回到了站棚下,实在没有东西挡雨,只好用手中的袋子暂时挡一挡。
车站里,只有4个人,我们都不约而同地聚在一起。顺着站棚流下的雨就像一张水帘洞,形成了一堵显出无数斜纹的雨墙。再看站前,暴雨像鞭子似的发狂般地打击着大地,地上溅起的瓢泼大雨就像千军万马驰过后卷起的滚滚烟尘。
过了半响,522终于来了。我松了口气,总算不用面对这恐惧的暴风雨了!我们就像看见了救星,这是目前唯一能躲雨的地方。快!快上车!
“噼里啪啦!叮叮当当!”铜钱大的雨点饶有节奏地打在玻璃窗上。透过车窗往外望,只见电瓶车开的过道已经成了一片汪洋。汽车经过处溅起一阵水墙,大风掀起一层层水浪。
到了家附近的车站,风总算小了些,可大雨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
回到家,我们就像洗过澡似的,浑身都湿透了。
当我洗好澡穿着干净衣服坐下来时,窗外,风雨的交响曲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