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融融的风酥软了筋骨,任悠哉的踢踏声敲击心房,流连于小桥流水、红花碧草之间,在窄巷间兜兜转转,突然就被前方密集的人群吸引了。
走上前去。呀,是捏糖人!见到这快要失传的手艺,我格外欣喜。找了个好位置,踮起脚尖,好奇地张望着。表演者是个中年大汉,肤色黝黑,戴一副黑边框眼镜,穿大红衣,显得滑稽又可笑。只见他灵巧的右手搅动盆中粘稠的糖浆,待其稍干,右手立即一抓,动作快、准、狠,拉出长长一串的糖黏。那糖黏越拉越细,变成了细丝,细得真叫人担心,怕会因一缕风的经过而折断,我在一旁真为之担心。轻柔的拉伸真是巧妙至极。待糖丝比小指的三分之一还细时,大汉咬去多余的一段,把剩下的一大段的一端含在嘴里,而将勺子背向身后,开捏起来。
长尾巴的老鼠,滚圆的身躯,尖尖的嘴巴,机灵的眼睛,活灵活现,妙!人群鼓掌喝彩,大汉也为自己的作品得意。他提出了互动的要求,若谁先举手,就白送糖人!这时,人群却没有丝毫反应,渐渐散去了。我听得到的是杂乱的脚步,其中混杂着吹糖人沉重的叹息。
风带我回到童年,似乎看到了孩童们围着糖人你争我抢,叮咚的小鼓和着欢声笑语响彻了多少个白天黑夜,而现在这民间艺术已走向末途。
沉重的叹息将拉我回到现实,我看见了一种正在消亡的美,而我想要尽自己的力量去挽救她。于是我走上前,“我要那只老鼠。”一种笑,一种希望似灰烬中的火星闪亮起来,我轻吮甜甜的糖汁。力所能及的绵薄之力,也是一种珍惜。
重新踏在青石板路上,悠悠的古镇如果没有了经济效益,是否也会走上末途?想到这儿,便更珍惜与它共处的时光,连落在板上的脚步也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