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听老人们说,芗剧源于漳州,它还有一个名字叫歌仔戏。明末清初时,郑成功收复了台湾,芗剧也就因他传到台湾。这一讲,让我对芗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家住农村的都知道,每逢大年小节,村里都会请戏班子来搭台唱戏,给节日增添一抹文艺又喜庆的色彩。今天回老家,正好赶上有戏班子做戏,可把我高兴坏了。
天色方才暗下去,我就迫不及待地朝戏台的方向奔去。哟!戏还没开始,台下却已是人的海洋,欢声笑语中夹杂着小贩们的吆喝声。台上的灯光把男女老少的脸庞照得亮亮的,没有哪一双眼睛不是弯成月牙形的,没有哪一个嘴角不是微微上扬的。我买了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一边吃,一边等,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舞台。
“呛——”的一声,幕布应声缓缓拉开,喧闹的人群瞬间被封印了,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屏息凝视着戏台。
演员们陆续粉墨登场,我虽听不懂他们在唱些什么,但他们的神态、衣着和妆容令我很感兴趣。那个脸上抹煤的“长胡子”不时地“哇呀呀呀”一声吼,好像看什么都生气,动作夸张地捋着那又黑又长的大胡子;那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的小生,手中一把折扇“啪”地一下子展开,潇洒地扇动着;最惹眼的要数那花旦,满头金钗银簪,一身翠衣红袍,手里拿个绢儿,“咿咿呀呀”地哼着曲调。再看那个白脸红鼻子的人儿,总朝着观众挤眉弄眼,样子滑稽极了!
台下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我禁不住想拍手叫好。咦?手怎么不听使唤了?我低头一看——糟糕!刚买的糖葫芦串全化了,我的五指就这样被牢牢地粘在一块儿了。再看看前面那位嗑瓜子的老大爷,伸长脖子,张开嘴巴,不住地往嘴里塞瓜子。突然,却见他眉头一皱,“呸”的一声吐了一口。原来,他吃的是皮,扔的是籽呀!见此情景,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天色不早了,曲终人散,我却意犹未尽。演员的那一静一动、一颦一笑、提袍甩袖、高歌低吟全刻进了我的脑海中,不停地循环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