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七点三十五分教室坐满了人。虽然还未到冬天，风还是颇冷，一扇窗户关不上了。衡川把下巴埋在围巾里，靠在墙上。望着窗外厚重的云层覆盖着的天空，人行道旁的银杏树已经秃得差不多了，被冷风刮得左右敧斜，但仍然有几片黄叶一丝不苟地挂在枝梢。
教室里坐的都是补考的学生，人数比其它几门学科多得有些异常。倒也不能怪他们，因为教数学的老头总喜欢针对学生的盲点出一些匪夷所思的问题，比如说看题目的条件像是几何问题，可解法却是代数问题的解法。
“有的人，只看到眼前的潦草凌乱，却未曾想过，转过身、将会是一片清明。”
考场一片寂静，看似都在做题实则心绪早就飞回游戏上、化妆上了，衡川把转着手里的笔，盯着空白的卷子心里觉得有些烦闷。他这几天睡得很不好，总是会梦到自己在一个全白色的空间里，面前有许多条路，四周是墙壁。他只能无力地向前奔跑。一开始有两条岔路，后面越来越多，他迫切地想离开，想找到出口。
梦里似乎总有人在匿笑，是谁？怎么逃离这个可恶的梦境？
在面对第九个岔路口时衡川停住了，没有出口。一味地跑下去就会遇到更多的岔路，再离谱一点或许还会回到原点。
莫比乌斯带！衡川想到了，在同一个曲面上奔跑，陷入了死循环。
衡川憔悴的脸上带了点血色。不久，又沉下去，因果律规定了莫比乌斯环只存在一个曲面，那么再多付出也无济于事。
但是因果律从古至今又有无数人质疑：因果律有绝对的真相吗？
这时衡川醒了，他想到数学教授的话：打破原则，换个角度。
我想去到哪里？出口，对吧？
那么出口又在哪，是这个环的中心还是外面？无论如何，我始终是在平面上奔跑，出去只能离开平面，离开这个接近“○○”符号的死循环。
衡川明白了，晚上，他没有做那个怪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