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古树上的皱纹,如城市里不断疯长的楼宇,密密麻麻,错落纷呈。蜗居钢筋水泥的城里,阳光难以从缝隙里透射下来,使人透不过气。
池水荡漾,划开了童年的无底洞。
跳跃的石子
“我比你扔得多,你比不过我!”
“切,我比你多得多!”
“咚咚咚”一颗石子落进清澈见底的池水,岸上桃花下两个“壮汉”手持石头,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还有一群黑脑袋,站着观战。太阳走到最顶端,也在助威呐喊。就待新一片花瓣飘悠进水中,许多如璀璨星空的黑眼注视着桃花树。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桃花始终不落下来。不知是谁,从地上抓了一把桃花撒过去,仿佛下了一阵桃花雨。“嗖”的一声,一颗石子平面飞过,踏着丝绸般的玻璃,轻盈的舞姿如若翩翩起舞的芭蕾舞者,在水面上踏着点点碎步,一个大跳结束了这场完美的演出。观众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切,这算什么!”又一个石头完美飞出天际,贴着水面连跑十个点,完美着沉入无底池水。
一片桃花池,两个人,几个光滑的鹅卵石,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漫步海滩
“哗啦——哗啦——”
海浪冲上前去,拍打着岸边坚硬的石块。“爸爸,为什么石块和海浪会组成那么好听的声音啊?”“因为万物皆有灵性,我们周边的一切都是活生生的,他们也会有自己的思想。”太阳火辣辣地照射地面,沙子是金色的,还夹杂着一股海边特有的咸味。远处看,几只悠然的海鸥掠过无边苍穹,如孤独的夜空几颗星星在眨眼。天,是淡蓝的,水,也是淡蓝的,在这水天一色的世界里,仿佛没有阻碍线,一切畅通,一切流畅。眺望更远处,好像所有都沉浸在蓝色的世界沙漠里。沙子并不是一条路,脚会陷在沙子里,被这暖暖的沙子包裹着,瞬间成为烤炉。椰子树很高,很光滑,纹路清晰却无法攀爬。每次看到椰子树,我就会野心勃勃,总有爬上去的欲望,摘下几个清甜可口的椰子。想想看,在万众睹目之下,万顷大海之上,独自一人屹立在椰子树之上,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一个金沙滩,一片海沙,一棵椰子树,孵化着一个小小的欲望。
挖芦根
“爸,我们啥时候才到啊?”
风吹过芦苇,发出“唦唦”的声音。一眼望去,被雨水沐浴三天的芦苇带着一股雨腥味。这里都是芦苇的领地,绿茫茫的一片,一眼望不到边。起风了,芦苇荡好像忽然变成了战场,成千上万的战士挥舞着绿色的长剑,在天空下有板有眼地劈杀起来。偶尔,似乎还夹杂着冲啊、杀呀的隐约冲锋声。爸爸望望远方的绿海,又低下头,扒着泥土,耐心地说:“芦根一定要挑个好苗儿,越深芦根就越白越嫩。”
看着眼数万名绿军挺立在我面前,一个比一个活力四射,一个比一个精神饱满,这就使我眼花缭乱。我贪婪的目光使芦苇们打起颤来,微风带点湿气,手背上与脸上顿时感觉有点凉。不管三七二十一,瞄准一颗就努力扒土。纯黑泥土,里面杂着小石块,磕着我手生疼。刨了有一尺多高,一根像玉一样白白的东西埋在泥土里,芦根。我瞄准时机抓住那无处可逃的芦根揪了出来。这是我的第一个战利品,它如一块无暇的玉,如同白雪,使人下不了口。可我还是残忍地咬了一口,一股清凉的,甜丝丝的汁水,顿时在嘴中漫开,流入饥饿的肚子里。
一片芦苇荡,几根芦根,两个人影,满足的肚肠。
池水荡漾,荡开童年的无底洞。
一轮秋水,划过时间在记忆中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