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云淡。走出停车场,便看到两列枫树,整齐地排列在路边。这些树已有了凋零之意,落了一地暗黄,只留下光秃秃的枝头,无力地挂着几只枫叶。但放眼望向前面的海上云台山,仍然荡漾着无边的翠色,几株金黄,几株火红,点缀了这片山林。比起背后,那已经被挖去一半的山,早已失去了自然的景观。
过了栈桥,走过一个红柱门,便来到枫树湾前。
初进了门,已感觉不到来往的车辆,但仍有人群的喧闹,不过已安静了许多。太阳已被浓厚而稠密的一张绿网遮挡住了,可以说,光线是非常昏暗的,但那透进来的一丝阳光,还是点缀了这个绿色的世界,而且在一片绿的对比下显得明媚。
我们选了一条少有人走的路向前。地面用小碎石子铺成,已经落满了枫叶,只有旁边的砖,能指明这是一条路。路旁是隐约的溪流,有些地段的水面已被枫叶覆盖了,看起来真的和路面没什么不同。要是没有矮石栏,可能就真的像红军过草地一样陷下去出不来了。这被枫叶覆盖的水,看起来是很浑浊的。可是假如你想看到底,底部的任何东西都清晰可见。水面时隐时现,在桔色、黄色和红色的衬托下,也不知道底用浑浊,还是用清澈来形容这一潭水了。或许它根本就不是一潭水,而是一条溪流也说不定。
我们沿着这条蜿蜒的小路继续走。看到一座古式建筑门框,40多个人便走了进去。初映入眼帘的是两棵桂树,只剩下了枝干。通过指示牌,我们才明白:这棵树树龄已有473岁了!而且它不是两棵树,而是一个根两个分叉!
视角往左转,看到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在太阳的映衬下,真的可以说是熠熠生辉。它叫鸡爪枫。在深秋,一旁的枯藤和一些藤蔓植物都已衰败;而它,却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熊熊燃烧,正应了那句“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它与旁边那金色银杏,一起体现深秋最后的光彩。
我们仔细观察了一下鸡爪枫,它的叶片非常小,通常有5到7个角,呈放射状散开来,每个角上都有锋利的锯齿状轮廓,在太阳的照耀下呈橘红色,没有太阳的地方呈暗红色,摸起来硬硬的。我们又望向墙头,看到一种叫络石的藤蔓植物,老师说爬山虎是它的变种,二者的叶子有区别,我试着拽下来一条,发现这个举动有些愚蠢,因为它的脚已经死死扒在了墙上,直到我把它拽下来,观察它的脚时,发现上面还有墙砖的渣子。
我们又向上走,这回选的就不是路了,而是排列错杂的巨石,路上铺着许多麻砾的叶子,踩上去非常滑,我们互相开着玩笑说:“别滑倒了!一滚全滚下去了!”
走着走着,听见了哗啦哗啦的声音;再走着走着,终于确定了是流水的声音!往下望,确实有水,但并不能发出那么大的响声。等我们登到半山腰,才发现了一条似瀑布,又不似瀑布的微妙的水流。我不禁产生一个疑惑:这水从何而来?又要流向何方?流水打在石头上,激起一阵白花,也许我们最初看到的“一潭水”,就是从这儿来的呢。
到了一段路了,回头望望,还在往上爬的部队,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实在不能再走了!
看看我们到达的地方是顶峰吗?不像,附近有比这还高的地方,远处还有比这更高的峰峦,真是“这山望去那山高”呵!此时已不是“天高云淡”了,淡蓝的天中,飘着几朵厚重的云。我们坐在秃石上,休息片刻。石头常年日晒,应当是非常暖和的,而且望上去也有一抹暖色,但坐上去有点冷,在这边山头,无树木遮挡,躺着躺着就发起抖来。
这儿可以俯瞰整座城市。整座城市也变成了淡蓝色,地平线变得模糊了。看向向左侧,仍是翠绿的一片,红色和黄色点缀其间,又多看见了几座村庄。我们刚坐下,“咚——”“咚——”法起寺悠扬的钟声,传进我们的耳膜。声音迅速在山间传开,回荡着,回荡着。钟声时而沉稳,时而清脆,时而悠扬,时而短暂。
该回去了。
大家沿着原路返回。“上山容易下山难”,铺在道上的麻砾叶子成了我们下山最大的困难,上山时还可以踩着空隙,借助重力和惯性上山,下山就不同了,好多同学一个滑铲,直接滑了下来,后面的推前面的,前面的再推前面的,直到最后全体一起滑铲,直到有了光滑的楼梯才安全下楼。当初选择这条路时,老师打趣道:走大路又费时又费力,不如我们一起滑铲,省时省力又刺激好玩。
我们踩着满地的枫树叶子回去了,但来时的情景,还在眼前,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