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虽繁华,而我的外公偏爱宅在金山老家安静的一隅,打理他的菜园子——他说他的菜园子结出的都是幸福的果实。
暑假回金山去看望他,我们穿过那条狭窄的田间小道,远远就看到外公顶着烈日辛勤劳作的身影。他佝偻着背,穿着那件微微泛黄的白色衬衫,脚上是黑色的长筒胶鞋,头上戴着谷黄色的草帽,时不时用脖子上的毛巾麻利地擦着汗。
我有些心疼他,风一阵地跑到他跟前,想给他个惊喜。
“哎呀,我们囡囡回来了,快来看外公种的这些菜,今天你可以吃个痛快!”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一眼望去,菜园里生机勃勃,各种菜蔬恣意生长。一串串小番茄缀满枝头,它们个个圆润小巧,好似红色的小灯笼,然而蒂处却是青绿色的,这和我在外面买的全身通红的番茄不太一样,我不禁产生了疑惑。凑近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我迫不及待地摘了一颗,也顾不上它干不干净,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塞进了嘴里,一口下去,一股酸酸甜甜的汁水涌出,我满足地点点头,转身对外公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样,是不是和菜市场的小番茄味道不一样?”外公一边用他那长满老茧的手摸着我的头,一边有些得意地说:“之所以和外面买的番茄味道不一样,主要是因为自己种的番茄没有使用催熟剂,是靠天然的光合作用自然成熟的,虽然它的外貌会稍微逊色一点,但绝对是健康纯天然的。”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跑去看丝瓜了。只见丝瓜的藤顺着外公搭建的竹竿弯曲着盘旋而上,一根根细细长长的丝瓜垂在半空中,在风中晃动着沉重的身体,很是可爱。还有青绿的黄瓜、紫色的茄子、翠绿的红薯叶……它们映衬着外公那黝黑又笑得灿烂的脸,我有点感受到外公说的幸福的味道。
一根根昂首挺立的“甜芦粟”好像在召唤着我——那是我的最爱。我径直跑回屋内,拿起一把镰刀就往外冲,砍了两根扛回去时,外公笑得前俯后仰:“你这砍的是玉米杆子啊,卢粟的杆子要比玉米高,有一节节,叶子也没有这么宽大。我们囡囡要常回来噢,不然你会忘了它们的样子……”
太阳落山了,外公也结束了田间的劳作。外公外婆将一盘盘农家菜端上桌:一份自家散养色泽金黄的白斩鸡,一盆红黄相间的番茄炒蛋,翠绿的丝瓜炒毛豆,金灿灿的甜玉米,还有金山的特色菜凉拌茄子……都是外公辛勤劳动的成果,每一口都包含着幸福的味道。
看着慈祥的外公外婆满面笑容,再看看窗外夕阳映照下外公的菜园子,我隐约闻到了泥土芬芳,瓜果飘香。是啊,我要常回来看看,我要记住这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