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六岁的我在时光的河水逆流而上,三到四岁那般与纸上风景相遇的起点。
湛蓝的天,从层层白云中坠落。三岁时的记忆,清晰又朦胧。
清晰记得那是初春的早晨,“老朋友”安静地躺在桌上,我完成了第一次画作——流水图。笔,是开辟仙境的伟人。墨,是为单白世界装饰的雨霖。纸,是长出风景的优秀的宝地。砚,是那般美好的源泉。记忆却又那么朦胧,发生了什么,老师说了什么?已被时光之水冲走。
那时风景,像初春的新芽充满希望。
翠玉的叶,在阵阵风雨中萌生。学画时的记忆,纯粹又不解。
老师提笔,我傻乎乎地跟着提,好像理解了,把笔按在墨上,把笔按在纸上,六下,完成。一条小鱼留在了纸上,勾勒出一片纸上春景。我却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傻乎乎地跟着老师毛笔的足迹,在纸上,挖坑,种树。纸上,开满了芦苇,一片一片。荷叶,从水中站出。为什么那个叫芦苇?我满脑问号。
那时风景,像盛夏的巨树充满活力。
清澈的水,从块块岩石中涌出。六岁的记忆,伤心又坚定。
从刚开始的五人到我一人,除我,没人了。纸上的风景,很美,很美。后来,六岁那年成了我要后一次画国画的日子,老师不干了。纸上的风景在时光流水的冲刷下,开始走向黄昏。我保持最后的希望,向三岁那样,不让纸上风景枯萎。这一次,从三岁到现在,九年了,零散的片段无法构成纸上的风景,只有一条孤独的鱼,在单调无味的白纸上,游着。
那时的风景,像深秋的落叶充满惆怅。
如今再次提笔,想挽回最初的风景,思绪,与眼前的纸一般,一片空白。那时的风景,像寒冬的万物一样枯萎。
我在等待,新一轮春天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