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寒风刺骨的冬日,才五点多,窗外早已沉寂下来,外面还下着点微薄的小雨。出了教室门,我加快回家的步伐,想逃离这冰冷的世界。
刚打开家门,一阵温馨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把书包放下,换鞋时,偶然发现母亲外穿的鞋凌乱的被脱下,随意的散落在一旁,显然是匆匆回到家中。一向很晚下班的母亲,今天居然提早回了家。这让我很诧异。
祖母发现了我,他用手比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我安静,轻轻地走进房间。
房间里并没有开大灯,只是开了一盏灯光微弱的小台灯。祖母用勺子沾一滴杯中的水滴在手背上,紧接着,又轻轻托着母亲的肩和背,将他半坐半靠在床上。祖母又小心将大杯子里的水倒进床头的那个小的有把手的杯子里。这样反复地到来倒去,大概是希望凉的快一些吧。
这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苦涩又带着点甜的药味。
祖母眉头略微紧促,眼神专注,双唇轻轻抿在一起。看得出祖母神情紧张,她尽量地不想让药洒出。
可事实却不尽人意,褐红色的药沿着杯口,顺着杯壁滑落到祖母的手上。母亲用力伸出手,抽出一张纸巾,伸向祖母沾了水的手背,轻轻的擦了擦。祖母的眼神移到了手上,他们俩同时抬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空气中淡淡的甜与苦涩显得尤为突出。
我静静站在祖母身后,想起,凝望着祖母与母亲。脑海中渐渐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亲情不用像爱情那样,为你奔赴山海。也不必每天高喊关于爱的誓言。爱的表达,全都藏在一举一动中。在我看来,平淡无奇的举动,却是打开心房的钥匙,煽动人心的微风,令人内心触动。
那要是已被藏起,那微风中的气味也已被记住,被放入了内心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