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二次经过,看见它,于黄昏之际。
云挟着胭脂泛滥在尽头,四周的颜色混在一缕一缕,分不清哪样是本有的,哪样是融合的或只是错觉。于它之上的是淡淡的黄色,就像那被岁月遗落的信纸,收不到回信便在角落独自泛黄。
起初让我注目的是它的不同——它没有叶子。诚然树木的种类有很多,但见惯了南方的常青树,突然见到没有叶子的树,怎能使我不惊讶!但第一次,我只是看了一会儿,就毫不在意地离开。直到第二次,我又路过,我停下看着它——我要读懂它。
它内敛——在旁的树摇曳枝叶时,它遣散了叶,只留枝干挺拔;它张扬——细枝繁多,细细地、密密地散开,比上次见它还多些,似要将那天空吞噬尽。在这舒适的南方,它本可以似其他树木般肆意舞动绿叶,因为南方的气候完全支持它们,但它选择了放弃,它放弃了叶,但从某种角度来看,它也放弃了枷锁,获得了自由。
绿叶点缀了树木,也朝它们输送营养,但少有树木会放弃它们,因为在它们看来并无大碍,但它却抖落繁叶,任它们飘零,然后将营养拴于自身,即使在这南方的冬天也似北方的树木那样保存自我实力,不让分毫营养浪费在外在。所以即使没有叶,他的树枝伸展得看起来却更胜于一旁的树。
做人难道不应该也像这样吗?不因外在而耗费时间与精力,只是努力丰富内在,在心灵中开枝散叶……
站在树下,我思索着,思索着……
临走时,我看向了树上的鸟窝,心想,真是一只聪明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