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香椿成熟的时节也快到了,对于我来说,香椿绝对不是什么好回忆。
其实我小时候总会有一些与香椿之间的回味,大多是因为我的父亲的缘故。在我们家,父亲维嗜香椿,他对香椿独占一味,一到春暖花开之际,父亲总会带几把香椿回家,但偏偏母亲与我都不喜欢香椿的味道,有时候还需父亲自己动手,就是简简单单的香椿炒鸡蛋,对父亲来说亦是人间美味了。
说起香椿,它的气味很神奇,要比茴香、香菜、紫苏的气味要浓厚很多,但又夹杂了一些不知是什么的气味,父亲说是香,可我却觉得十分的冲。而且香椿与其他香菜有所不同的是,香菜们都是草木,可香椿却是乔木,有时大的香椿树有十几米高,而且树干细细的,树上的纹路就如像香椿的气味一样,冲击而又细致。
曾经有几次见过香椿树,特别是香椿成熟的时候,深红色的叶子十分的美。人们要采香椿时,要用一个好长好长的竹竿去杵,我也体验过,杵下来的香椿则刚好掉在我的脸上,那富有冲击力的气味吸入到我的鼻腔,到现在想起,肺腑之中都会有让人冲晕的感觉。
我对于香椿唯一的好印象便是香椿的羽状复叶十分优雅,突出的纤维如无数个大手,包裹住娇嫩的叶片,再加上枣红色的颜色,煞是好看。
父亲嗜爱香椿,还吃出了学问,他在有一次还说到了庄子的《逍遥游》中的一句话“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以表香椿树是很长寿的。在中国古代,也有将父亲称为“椿”母亲称为“萱”的说法,比如唐朝牟融有一句诗“堂上椿萱雪满头”,便是说高堂上的父母已是白发苍苍了。
记得在父亲的家乡汉中,有一个比香椿味道更为浓烈的植物叫“鱼腥草”,同时也是父亲的最爱。旁人可能也都受不了,气味实在太烈了。可是,当离开家乡许久时,想念的除了父母与家人,就是小时候家里那一种“冲”的味道吧!我想父亲对香椿的爱,也有一种儿时的思念的情分,唯有这一种浓烈而又细致的味道,在心中的记忆最甜。到现在,汉中的老房子后面,依旧有一棵高大的香椿树。
父亲来自香椿的学问还有很多,有一次给我讲香椿的吃法,说香椿如果变成绿色就不好吃了,因为其中的纤维太粗,气味太烈了,可这其中又有一个从枣红到橙色,再慢慢变成翠绿色的过程。
在我看来,香椿、苦瓜、鱼腥草这类植物都很有争议,可就是这一些味道怪异的植物,都是优雅的、美丽的。这一句奇怪的总结,也可以说是一种美丽的错误吧!“冲、苦、腥”这三种味道,如果一个人一生中尝遍所有,那么也不难品出其中的美和甜,而品尝过后,则是浓浓的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