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落叶黄,一阵秋雨一阵凉。月光静静地洒在地上,银白一片。铁蛋轻轻打开窗户,月光柔和地照在他身上。
泪,无声。
人,消瘦。
心,空落。
风,依旧。
窗外,是菊花绽开,窗内,是孤独寂寞。铁蛋拧亮杏黄的灯,静静地注视着窗外遥远的墨色般的夜幕……
铁蛋的父亲带着表哥在县城打工,逢年过节时,才会回来。铁蛋深知打工的不易,因此他从不向父亲要礼物。可父亲每年回来,却总要捎些礼品。
铁蛋仰着头,望着满天繁星闪烁,却又不禁潸然泪下。
突然,远处出现了一星灯光,一闪,又一闪。铁蛋一惊,慌忙起来,心扑腾腾直跳。
近了,近了!倏地,一辆三轮车停在铁蛋家门口。表哥三下两下便下了车,铁蛋迎上去,才发现表哥双眼红肿。
铁蛋猛然意识到,父亲出事了!
铁蛋低着头,双手拽着衣襟。良久,表哥才开口,“你父亲病了。”铁蛋沉默了一会儿,心如刀绞,啜泣着,嗫嚅着:“不是让你照顾好父亲吗?”言罢,铁蛋抬起头,“这次是大伯在高处施工,不小心脚踩空了,掉了下来。”表哥满脸愧疚,轻轻说道,“上车吧!我带你去看看他。”
铁蛋和表哥上了车,黎明时分,他们到达了县城的大医院。
父亲安详地躺在病床上,阳光柔柔地照在他身上。
铁蛋望着白发苍苍的父亲,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父亲要醒了。”铁蛋明白了表哥的话,走出了病房,踏上了返乡之路。
蓦然回首,恍惚中,铁蛋仿佛听到了父亲的呼唤,也仿佛看到了父亲的笑靥和那银白的头发……
是谁说过,长寿代价是沧桑,在流年似水的岁月里,人间的亲情,都是锦上添花,雪中的炭。不是吗?儿女都来不及慢慢地等,在父母有生之年,好好爱他们。因为,两代人生命的衔接处,光阴只是窄窄的台阶罢了。
夜晚,铁蛋回到了家,往事历历在目,俄而,铁蛋觉得,自己一夜间成为了家庭的顶梁柱,在他心中,冬天已过去,大地早已百花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