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包里只有百元大钞?还不赶紧回去拿零钱呀!”妈妈怒气冲冲地嗔怪着爸爸。
这是怎么回事呢?下午,我们打算去博物馆参观,于是吃完饭便下楼等公交车。可它们仿佛知道我的迫不及待,偏偏不来。这下,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连那百元大钞上的毛爷爷仿佛也在讥笑我们。
“还去博物馆吗?爸爸,赶紧回家去取零钱呀!快走吧!”我一边盯着飞逝的秒针一边焦急地扯着爸爸的上衣。
突然,公交车的嘶鸣声无情地打断了我的拉扯。完了完了,真的完了!不坐上这班车博物馆肯定要闭馆了,这下真去不成了:我虽然很想去博物馆,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妈妈吃亏呀!我不禁急得直跺脚。
“嘶啦”一声,车门敞开,司机的脸映入眼帘。他大约四十岁,戴着棉帽,穿着棉衣,脚边还摆着一个热水瓶,估计握了十几年方向盘了,手上都磨出了老茧。
接下来他的表现证实了我的猜想。他上下打量着爸爸:“是不是钱面值太大了?你看能不能先把钱给我,你们到站了我再将剩下的钱找给你们,行不?”
爸爸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狐疑。他见状顺手拿过一张白纸,写了张收条,递给爸爸。爸爸这才将信将疑地将100元给了他,缓缓入座。
我才不管这么多,去博物馆的机会失而复得,我真是乐开了花。我望着窗外野花簇簇,想象着一件件文物正向我招手,默默感慨着:世上还是好人多呀!接着,便陷入了憧憬之中……
美妙的铃声响起:“终点站博物馆到了!”欢乐的时光真是短暂,这么快——咦?司机怎么下车了?我搔搔后脑勺疑惑地想。爸爸妈妈开始左右张望,额头上滚下了豆大的汗珠。
而乘客之间更是炸开了锅:
“这下他们可亏大了!”
“百元大钞呀!居然就这么没了!”
“倒霉呀!倒霉!”
他们每说一句,我脸上好似蒙上了一层霜。
然后,他们便摇着头下了车。
在我们嗟叹不已时,车门开了,几丝寒气透进,而我却兴奋地叫出了声。
可是上来的却是一个肥硕的身影——他是这里的管理人:车站站长。
“你们难道被胶水粘住了吗?怎么还不下车!”
“但……这个”爸爸无力地举起了收条。
站长瞥了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说:“又没有公司盖章,算得上什么!赶紧下车!”
我们垂头丧气地下了车。爸爸掩面叹息,妈妈不甘心地来回踱步,我也气愤填胸:“哼,这个司机居然是个大骗子!”
仿佛连博物馆的金字招牌都失去了光泽。
这时,休息室里走出了一个身着棉衣的人——正是他!他正点着一沓零票缓缓走来!
我们的脸刹那间红透了,羞愧地低下头。我看见他胸前的“诚信司机”勋章闪闪发光。
这几个字深深地刺进我的脸颊,令我无地自容。他一次次面对钞票的诱惑,却一次次经受了考验,才造就了这份荣誉!
是啊!人与人之间不是应该多一份信任,少一些怀疑与猜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