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劳其筋骨……”“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每日那性情颇古怪的老人沙哑又干净的嗓声回响在伏在窗前的我耳边。
太阳在我头顶照耀着,只是这温度,叫人觉得真入了夏。不知不觉中走到老人的屋前。
这老人是个古板的东西,从不让旁人进屋,且极小气,村中祭祀等活动从不出一分钱,也许是因为穷吧。我看着他破烂的小屋心想。
执着孩童的独有一份的好奇心,又或是初夏的热浪冲热了头脑。我翻入老人院中,从大窗爬了进去。忘不了我看到的破烂的小屋内、灰旧的小木盒,我觉得会为此后悔,但心中实在不舍半途而废,于是打开了木盒。
一张老旧的存折,和一张折起的纸被放置在了木盒中。我那时年岁还小,只知道这是存钱的,我有一种坠入冰窖的感觉,“啪”地一下合上了木盒。
还觉得是品德多高尚的人呢,我知道人的本性就是这样。祭祀,宴会跟老人也没关系,再有钱也轮不到老人出。明知如此,我心中却难受,再也没伏在窗前听老人朗诵了,直到回到东莞。
窗外枫叶扬扬洒洒,堆成地上的“叶丘”。我倚在窗边,看着一本《欧也妮·葛朗台》。
“村头那个老头去世了。”外婆与母亲的交谈声淡淡飘入我的耳朵。我放下手中的书,心中如葛朗台一般的老头形象忽地浮现在我脑海中。“是呀,还留了一张存折,似乎说是要给村里修路,好像是那老人遗书中说的。”我眼前的雾突然散去了,想起了那存折旁边的白纸。
我将手上的事完全放下了,伏到窗边:天空蓝得诱人,那沙哑干净的朗诵声似乎又从天边传来:“入则考、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