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养老院,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频来入梦,在我的心上割下了一道又一道令人刻骨铭心的裂痕,深深地烙在我的心上?
人老色衰
那件事,仿佛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似的,将人的心紧紧揪住。当我刚刚跨进大门时,立刻便有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一只只充满慈爱的手来迎接我的到来。我有点受宠若惊。虽然老人们这友好的动作让我有些不自在,但是我怎么能将这一份情谊付诸于水中呢?抬头瞧了瞧这些老人,真让我心酸。那一张张脸,粗糙而又黑,在这饱经风霜的脸上渐渐绽开一丛笑,从前额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步展开。打满褶皱的前额下一双失神的眼睛慢慢放出光来,这笑使得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一堆。
人间冷暖
我坐在大厅中央,忍不住往四周观望了一番。
那个已堆满灰尘的角落里,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太太,在不停地抚摸着什么,一边还不时地揩揩泪。她不像那些老人那般兴奋,高兴,坐在那里不闻不问,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偶尔小声地嘟囔几句,像是在对别人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后来,我终于在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口中,得知了她的故事。原来,她是一个寡妇,独自带着儿子生活,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孩子拉扯大,儿子却将她送进了养老院,让她一辈子生活在寂寞孤苦之中。
那个儿子,一定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已经伤害了一颗深爱他的母亲的心,不知道自己这样做让母亲在这个世界上痛不欲生,更不知道母亲何时会停止抚摸定格在相片中的他。母亲的手一直不停,泪一直不止,心中的伤痕仍然在流血。母亲的泪何时会滴下,又何时会结束这样的生活。
合家欢乐
了解完每一个老人的身世,心就一次又一次地隐隐作痛。不知道我是为这群老人无依无靠,无人照顾、关心而心存善念,以至于心痛呢,还是为天下有老人这般子女而心存愤怒,以至于心痛呢?或许两者都有,或许两者都没有,左右不过心中之想罢了,不如真实一些。日近黄昏,太阳都快落山了我便将老人们聚集一处,准备包饺子。老人们笑眯眯的,像孩子一般跟着一步步学做着,脸上的皱纹好像随着这童真的笑容而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可爱得像孩童一般。终于完成了,结局并不怎么有收获,可最宝贵,最有价值的还是老人们的笑容,老人们一串爽朗的笑声,漫遍了每个人的心中。
饺子包完了,而老人们的脸上依然绽放着最美丽,最青春的笑容,当我将饺子搬进厨房之余,用眼睛瞟了瞟身后那些全身沾满了面粉的老人们,又低头看了看安置于盆子中的一个个千姿百态的饺子,这便是老人们用心,用劳动凝结出的结晶啊!想到这里,我捏紧了盆子,不让任何一只饺子有机会与地面亲密接触。
饺子终于出炉了,老人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原来老人们在自己的饺子上做了记号,看着老人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的心中多了一点安慰,一丝宽心,一份放心。老人们互相敞开了心扉,讲起了故事。我们的情绪随着故事而变化着,在称赞声,笑声……中,一个下午很快过去了。
那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是我仍然忘不了的。我终会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