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长假,我终于可以回老家去看看年迈的外公外婆。
近了,近了,那幢熟悉的屋舍近了!外公外婆早已在屋前候着。
老家重阳是个盛产油菜的地方,外婆家就有很大的一片油菜地。每年3、4月份,油菜花正盛开,从山上往下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满是黄金,小时候的我常常穿行在花海中。
一大早,吃过饭,外婆要去油菜地,问我:"航航,我们一起去吧?”我欣然答应。经过春风吹拂,春雨洗刷,山上所有的植物都像喝了蜜糖似的疯长猛长。原先只长到脚踝的草现在已经漫过膝盖。
去外婆的油菜地要经过别人家的两三块油菜地。它们似乎想阻拦我们的步伐,伸出了绿色的长臂,还对油菜地进行了伪装。我惊奇的说:“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外婆呵呵一笑:“还是原来的地方,只不过油菜长得太猛了。”我又问:”那油菜花去哪儿了呢?”外婆愣了一下又笑起来:“油菜花早就谢了,现在要收割油菜籽了!”我惊讶极了:“啊?这么快!”
我想起儿时在油菜花海玩的情景:蜜蜂嗡嗡的闹着,风吹花浪。迎面送来一缕缕清新的香甜味儿,如同带蜜的阳光泼洒在大地。我嗅着花香,沐着春光,奔跑于花海,如菜花童子……而现在,绚丽的花瓣已随风逝去,取而代之的是颗粒饱满的”豆荚”样的果实。劲风吹来,远远望去,仿佛是黄绿色的长河在两山之间奔腾。多么壮美啊,这片油菜地!
“你在想什么?”妈妈问,我的思绪被打断。“油菜可以干什么呢?”我好奇的问道。妈妈滔滔不绝:“油菜籽可以用来榨油,它的残渣是很好的肥料,能用来肥田……”我追问:“怎样能把油菜籽打成油?”妈妈说:“用一种榨油的机器就行了,不过还要把田里的菜籽收割背回家。”“我们来帮外婆割油菜籽吧!”我兴奋的大喊。
看!前面那一大片就是外婆家的油菜地!油菜杆子是很硬的,我们在穿过一根根油菜时充分领略到了它的特点。不过,再硬的杆子也怕镰刀啊!外婆熟练地拿起镰刀一起一落,油菜杆便似听话的孩子伏在了地上。我跃跃欲试,外婆却说:“你先看我怎么割,然后帮我。”
只见外婆拿起镰刀,看似简单的动作,外婆却做出了艺术感——她举起镰刀在油菜秆上空划一道弧线,猛力向下落的瞬间,一株油菜就听话似的躺在了地上。
我简直看傻了,要来镰刀,学着外婆的样子,割了几下。那些菜秆仍然立着。我急了,手扶着腰,另一只手拿起镰刀使劲一挥,终于把它砍断了。外婆用另一把镰刀却早已割了一大片。外婆说:“怎么样?没有那么简单吧!”我不服气继续砍着,但最终还是没有外婆割得多。无边的油菜地里,外婆在一点点推进收割进程:越来越多的油菜秆倒下了,就像士卒俯首迎接一位将军,随着时间推移,外婆挥动镰刀的动作虽熟练却在放缓,我知道外婆累了。
我掰开一杆油菜,摘下了它的种子,发现里面有很多个小颗粒,我仿佛看见油菜籽榨成的油汩汩流出,汇成了一道金色的涓涓细流,流进外婆的土灶锅里,炸香一道道鲜美的菜肴!经过一上午的奋战,我们终于收割完这片油菜籽。我已累瘫,浑身软似棉花,我想到外婆外公几十年如一日的辛苦劳作,有这块土地为证!
在回家的路上,我不时回望着那片油菜地,她依然是那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