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乌黑的夜晚,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父亲那张愤怒的面容,他好像也正准备出去找找。头发乱糟糟的,一根根竖起来,像针扎在头上一样。两只充满血丝的眼睛在拧成一股麻绳的眉毛下显得格外生气,嘴巴不时发出愤怒声,令人害怕,我站在门口愣住了,他也愣住了,只听到父亲那“河东狮吼”般的咆哮:“你上哪去了?嗯,你自己看看外面天有多黑了,不知道我和你妈妈有多担心你……””他眼中好像有几丝光闪了几下,不知那是眼泪还是光的反射。我吓了一大跳,双手紧紧抓住衣角,脑里一片空白,全身都像筛糠一样的。过了几分钟,他才停下那机关枪式的语言,让我进去,但到了里头仍不善罢甘休,还在恶狠狠地批评我,还时不时朝我的方向瞪眼:“……还不戴手表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肯放过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令人感到很害怕。吃过饭后他往边上一抓,抓住了一条凳子抽出一根烟,一脚踢脚门门便“咚”的一声关了。忽然他又打开门说:“我正在抽烟,谁也别进来,待会儿烟会飘出去了。当时我们还在吃饭,姐姐却抓起我的作业,也是一脚踢开了门说:“这题怎么写?”爸爸却有些生气,责备道:“快出去,我正在抽烟,他又在吃饭,等会儿他吃不下饭怎么办?”无奈之下,姐姐只好退回来。
我父亲平时也还算善解人意,知道劳逸结合的道理,所以我在写完作业时,也会主动同意我玩一会儿手机。
还有一次,我还在洗头,妈妈在烧菜,爸爸在挖番薯,油烟机开着。洗完头,我便站在一边观看。他让我回去,我也不想回去,想留在这儿,便问他为什么。他却和颜悦色地打断我:“你快回去,待会儿烟飘到了头上,对头皮不好。”我只好回去。在回去的路上,我回头一看,父亲弓着背正在那里头挖番薯,火红的霞光照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子,明晃晃的。常年累月的的劳作,使他年轻的背不再那么挺拔。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小铁杵,嘴里好像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站在门口都能看见他的白发了,我突然有些心酸。
这就是我的父亲,时不时为我担心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