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姐姐离别,我们全家都带着期盼,看着姐姐转身后的背影,走进校园的大门。第二次和姐姐离别,我们全家带着祝福,看着姐姐转身后的背影,走进大学的校门。而这一次和姐姐的离别,我们全家带着担忧,看着姐姐转身后的背影,登上去疫情最严重的城市的飞机。
从小到大,姐姐跟我的关系最好。我们都喜欢长发,也都有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喜欢在阳台上,在阳光下给彼此梳头,把头发扎成我们喜欢的样子。即使姐姐上了大学,周末我们也常常在视频里见面,她还说放假回来要给我扎个特别好看的发型。
可是临近寒假的时候,姐姐并没有回来,而是作为实习生,她报名参加抗击疫情的任务,并很快就要赶赴疫情第一线。
妈妈也是医务工作者,她虽然自己也在一线,但她绝不同意姐姐也报名参加一线。因为是医生,她深知这次疫情的危险,因为是亲人,她自己勇敢走在第一线却努力庇护姐姐和我们,不愿我们受到伤害。在视频里,妈妈落泪了,她责备姐姐的不知深浅,责备姐姐的先斩后奏。
姐姐却在电话那头,安慰着妈妈,就像长辈安慰一个正在发脾气的孩子。
临行前的晚上,姐姐发来了视频,原本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被剪成了短发。我心疼地对姐姐说,谁剪了你的长发?姐姐笑着说,是她自己剪的,为了方便穿防护服。她虽然在笑,但我感觉她的眼眶红了。
终于等到了出发的日子,我们全家都守在视频前。姐姐安慰完全家,挥手向家人告别,在她转身的瞬间,习惯地往后甩长发,长发却不见了。她尴尬地摸摸自己的脑袋,冲我们做了一个鬼脸。望着姐姐登机的背影,妈妈心疼地奔溃了,一句话没说。
疫情终于在全体医务工作者的努力下平息了,姐姐依旧还是短发。我期待姐姐尽快回来,阳光下,阳台上,我愿意为她慢慢梳好长发,扎成她最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