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写作文啊,可真是令我哭笑不得。小时候书生意气,手拿一支钢笔便是挥斥方遒,好个英姿勃发!端坐于木椅上,挽袖在书桌前,执笔始纸上。怎无奈胸中墨水颇浅,自认为是李杜文章可事实却是只能作饭后茶点的笑料。
可笑!那时读点孔孟之书便以为满腹经纶,略读些奇闻异事便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偷瞟点诗歌散文即是情操高尚,品味不俗。认为轻轻挥笔一洒便是“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的豪迈、“天阶夜色凉如水,同到牵牛织女家”的清凉与幻想、“儿童相见不相识”的感伤、“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的不尽哲理。认为略读诗书便可以成为朱自清、三毛、鲁迅,青史留名。自忖略加思量便可著得《哈姆雷特》、《罗密欧与朱丽叶》。貌似“名字又有什么关系?玫瑰不叫‘玫瑰’,亦无损其芬芳”这样的话是随口编出来的。于是,头扎一红头巾,赤着双脚,光着屁股,带着颗懵懂的心,两手各抓一只笔,举起“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的大旗,也不管屁股还未擦干净,就写起了作文。
现在啊,我倒像是个战败的士兵,红头巾散了,赤着的双脚破了,大旗子倒了,满怀希冀的心碎了。披头散发,蓬头垢面。
坐在电脑前,看着闪光的荧屏,一片空白的青涩的文档,真是感觉罪过不已。这时当初的满腔热血早已冻结,满腹经纶逃之夭夭,豪言壮语难以启齿,以前感觉呼之即来的文思早已不知去向。《老人与海》是那么高大,就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我仰着脖子也看不到她的全身,只看到神圣的,缭绕着的云雾。“天阶夜色”也没了着落,更别提那股清凉与幻想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