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那年,妈妈生了一种很严重的病,需要动手术。我们都很害怕,害怕这场病可能会带来……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条长长的走廊,似乎永远都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还有,那缕没有温度的光。
无法忘怀,妈妈走进乎术室前的每一个细节。“没事,妈妈一会儿就出来了。”就是身穿病服,戴上了蓝色的头套,也掩盖不住妈妈的苍白。她笑了笑,我好像看到妈妈睫毛上不停颤动的泪珠。她挥了挥手,走进了手术室。门关了。
“数600个数,妈妈就出来了。”爸爸说。
不知怎得,心中一直挥之不去的焦虑就忽而消散了,变得无影无踪了,好似打了一针强心剂。“数完600个数妈妈就出来了,数完就出来了,就会出来,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我在心中默念。
“504,505,506,507……567,568……”我们在那长长的走廊徘徊,踏步。一缕冷漠的光射入,似乎有些不近人情,我们此时的伤痛对它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也许一百年后,一千年后,乃至一亿年后,它都在这里,在悠长的岁月长河中静静流淌。
妈妈出来了,我看到仪表上跳动的曲线,松了一口气。真好,妈妈还在。如果……当时的我不敢去想,也不想去想,而我能做的在当时却仅仅只能如此。可它,却化作了我的梦魇,无数个大汗淋漓的夜晚,萦绕在我的枕边,和那一片湿湿的枕。
它已然成了我人生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无法忘却,也不能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