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是很瘦，有点微胖，皮肤很黑，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起来卖菜，守着一个小卖部，精神很好……
天上的云都散去了，明媚阳光下的乡村，绿得清凉，风儿一吹，全身都凉爽了许多。但那天很热，甚至有点闷，小卖部被太阳晒得发烫，菜篮子里早已没了菜。老人慵懒地坐在长椅上，靠在墙上，眼中无光，眼睛不知是肿了还是自身就是单眼皮。
我一直以来都觉得这是客套话，可从老人的嘴里说出来，没掺半点假，但她的笑容却是挤出来的，她提着一箱牛奶起身，往请客的那家走去……
老人送了礼，就坐在小花园旁的凳子上，没说什么话，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笑一笑。饭桌上的爸妈像往常一样热情，倒酒，倒饮料，像他们是这里的主人一样。老人接过豆奶，她左手持杯身，右手托杯底，往自己面前拿。还连声说：“谢谢谢谢。”真诚，真实。我起身往前一倾，去夹她面前的菜，她立即起身，把菜端到我面前，从骨子里透出的温柔。
饭后，我和妈没事到处去溜达，坐在她家多年没换的长椅上，看着四周破烂还黑黑的墙，电视用老旧的电视布包起来，朝左一望，是祖母的遗像，我知道旁边的房间是祖母的房间，在很小的时候祖母带我进去过，很黑，没灯，恶狗被关在一道门后，凶恶的嘴从里面伸出来，不禁让我打了个寒战，总的来说就是脏、乱。
老人坐在右边的塑料凳子上，我们注意到她耳后的那个大包，妈便好奇地问：“舅妈你这咋有个包呢？”老人表面毫无波澜：“好像说是淋巴什么的，也不敢做手术，说是离血管太近，但也没啥影响。”妈又问：“还有没有单子啊？”老人进了她的房间，就在他拿单子那一瞬间，我看见她的房间也很黑，但也不算太脏。
她拿来单子，妈看了半天，紧皱眉头，老人说没什么，都三年了，她拿过单子，又说起他的儿子和女儿：“我们小卖部很多都用微信支付，我又搞不懂，全打在儿子手机上了。他也不还给我们，不顺着他心意，就摔东西。看吧，闹钟都摔坏了，这是刚买的。”老人的眼里全是泪水了，不知何时，手上拿了一张纸，一直在那里擦眼泪，她有些忍不住了，我莫名感受到一丝心酸，她出来后手里捏着一团纸：“我女儿也是，今年过年到现在都没回来看我一眼。”
老人，眼中无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