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微微拂过,拂净了人的心墙,拂断了他人的相思,终究,将那四角的天空,点上灯,燃成明黄。
千古红楼,梦一回。前世,是那棵世外仙株,今生,化作那个名为黛玉的女子,那样孤冷,那样惹人怜惜,只是,不得善终罢了。
常听人说,黛玉不如宝钗,宝钗为人处世圆滑,老练,又岂是黛玉可企及的,黛玉的性子那般自命清高,笑里藏刀。截然不同的性格,却是一样的凄凉。两人皆是站在文学界的顶端,世上可有几人能与之攀比?可是正因她们的文采过人,她们的家境无人能比,上天才要收回她们的自由选择权吧!无可奈何,不能与相爱之人白头到老;无可奈何,不能自由选择余生伴侣。不过,匆匆一生。
那是怎样的女子啊!如雪般纯洁无暇,如玉般透明,将喜怒哀乐缀于眉间,从不深埋心间。千年之前,有个叫陶渊明的男人,将菊花的魂升华到了百花之上,人们常把女子比作花,却少有人把女子比作菊花,也是,菊花那样孤标傲世,又有几人能及?恰恰,世上当真有那一奇女子,同样,世外仙株之气质,无人能与其一较高下。
林黛玉的一首《葬花词》将她的梅霜傲骨表现得淋漓尽致。我透过清冷的天空,仿佛看到了林黛玉坐在林间的石桌上,浅声吟道:“花落人亡两不知!”那样的孤独无助,让人不禁隐隐地心疼。在秋天的某个午后,徘徊在满园清香中,听伶人们吟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偶尔抬头,迎风一笑,那样的林黛玉一定冷到了极点,孤到了极致,犹如一枝枝秋菊俯视早已化作春泥的落红,那一刻清香,逍遥了这个秋天,逍遥了她的一生。
想,潇湘馆的竹篱是否日日被林黛玉喃喃自语所敲打?黛玉是否又常坐在那石凳上,细细敲击,口中喃道:“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还是如后人所说,潇湘妃,枉凝眉,千古红楼梦一回。或不悲不喜,或不愠不怒;轻陇水袖,漫展柔黄。庭院深深,无人回音。
九月秋风,秋意渐浓,微凉细风,吹进我的心房,建立起一座心灵的花园,垒出一支红蜡,仔细点上,看它燃尽,悄悄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