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片雪悄然落在窗台上,因为在南方气候较暖,不一定会下雪,所以在南方的冬季,下雪既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窗外锣鼓喧天喧天,孩童持着红灯随意且肆无忌惮漫步在街道上,二楼卧室柳枝带着寒气斜伸过来,搭在窗沿外面。灯红柳绿,目之所及之地一切都昭示着新年的到来。
吃过午饭,在街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恍然间身体就被罩在冬柳缺乱的阴影之下。雪早就停了,浅淡日光从稀稀疏疏的枝桠缝隙穿透而来。抬眼看,柳依旧苍翠,枝桠盘根交错,错综相连,晶莹雪花点缀枝头,从根到叶,无不令人惊叹。金丝镶边的红对联被绳子绑住,挂在树头,人们时常在树下祈祷,来年盛景。
鸟鸣惊人,喧闹的麻雀穿梭于柳树叶间,羽毛在震天动地的声响中无声落在鼻尖,一个哈欠让我想起眼前那颗树已经连续陪伴那个平凡女孩五六个春秋了。
记得那年夏天骄阳似火,镇子没有现在这般繁华,蝉噪与芙蓉充斥整个镇子,大柳树也成了所谓的“避暑山庄”。我们几个孩子绕着大树转圈,玩得不亦乐乎,汗流满面。往往这时会有清风吹来,伴着大柳树垂落的枝条往脸上摇晃,清凉之余又使人忍不住咯咯笑。
以前在树上有个秋千,很美很美,但也会有很多羽毛掉落,坐上去软软的,很舒服。回头再看看柳爷爷结实的臂膀,顿时不惧怕高高的地面。柳枝随风而舞,天边的彩霞扩散,只觉得变化莫测,眼花缭乱,就好像有千军万马的气势,满目琳琅,欢声笑语,使我们总是忘乎所以,感觉像成在蜜罐子里,甜滋滋的。
那时过年也水泄不通,我总是习惯性地到树下看烟火,冰晶随风摆动,柳树依旧屹立在街中心,烟火一闪一闪,只觉得温暖与美好。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我长高了,长大了,但身高仍不及它十分之一。父母老了,头发白了,周围一切不如从前,它仍在那儿守望我,看着我。
夜深了,绚烂烟花在树冠头上炸开,璀璨,照得人眼底仿若有星星。我们一家坐在柳树下看星星,看柳树,看烟花。“真好啊!”不知道谁人群中吐露,是啊,“真好啊!”
树慢慢长大,人的寿命虽没有树长,但却更要努力生长。
所以,我想在你眼里慢慢发光、发亮,谢谢你,我的柳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