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假期,我随父母来到家乡——一个钱塘江边名叫龙虎村的村落。汽车达到已是夜幕降临,用好餐,我跟着爸爸来到江边。
这,这就是钱塘江吗?酽酽的一片夜色,水汽迷离,分不清哪里是江面,哪里是天空;哪些是天上的星星,哪些是江中的渔火。美丽的龙虎村在青龙山和百虎山的怀抱里甜甜地睡着,几星灯光悠悠扬扬地飘过来,拂过去,像是她梦中的憧憬。“呜——”清爽的江风送来了清脆的汽笛声。一个巨大的黑影山一般地移过眼帘。它告诉我,这一大片雾色中的神秘黑缎真的就是钱塘江了。我沉醉于这迷人的夜色,同时又微微有些怅然。沉睡中的钱塘江,虽然恬静,却少了一份传说中的气势磅礴。
这天夜里,我在梦中,听见了江潮的呼唤。
第二天一早,爸爸和妈妈打算一起去“登山望江”,我也欣然跟从。白虎山不高,在西南面有一处据说是戚继光抗击倭寇留下的遗迹。爸爸告诉我:“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原先是一片江水,这青龙白虎山只是江中的岛屿。当年戚继光就在这白虎岛上架起大炮抗击倭寇。”我好奇地问:“那古时候的钱塘江是不是很宽,很大,一眼望不到边?”爸爸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历史上,钱塘江曾经历多次改道,每一次改道都给两岸的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常常发生堤毁人亡的惨剧。像历史记载的1219年,钱塘江河口流道发生变化,冲走平野20余公里,水侵县城。一直到6年后才平复。再比如,离龙虎村差不多80公里远的地方,有个乡镇叫‘瓜沥‘,就是因为它曾经是钱江的南岸,老百姓在江边沙地种瓜,沙地瓜汁多味甜,所以被成为“瓜沥”。‘宁围’‘靖江’‘河庄’‘新湾’许多乡镇名称的来历,都可以联系到钱塘江。”我恍然大悟:“那爷爷家住的‘南阳街’一定也和钱塘江有关了?”“是啊,据记载,南阳古时位属盐官县,在江之北岸,阳光普照,故名为阳,随江道的北移,原来的沙土淤涨,土地北伸。到了清乾隆年间,钱塘江竟然涨出了一块南沙滩,远远望去,好似人的肚皮凸现在钱塘江中,人称凸肚沙。后来江道不断北移,沙地逐步扩张,土质成熟而肥沃,原先住在江北的高氏后裔就在这里开荒种地,搭建草舍,晒盐、种棉、抢潮头鱼,撑江船,做埠头(港口)生意,慢慢地生活有了起色。现在我们萧山成了全国富强县,发扬的艰苦奋斗勇于创新的弄潮儿精神,其实就是沙地人吃苦耐劳优良传统的沿袭啊!”
“原来是这样啊!”我忍不住感叹一声,好奇地问,“爸爸,我姓高,是不是高氏后人?”
“当然!我们都是岩门高氏的后人,在白虎山上,还建有高家祠堂。走我们去看看!”
我欢呼着雀跃前行,忽然,一阵滚雷似的响声从远处的天边传来。山下的堤坝上有人惊呼:“潮来了!”我从白虎山顶向江面望去,只见波光粼粼的水面下仿佛蛰伏的猛兽正在苏醒,暗潮汹涌。远处的东方,一条白练如万马奔腾,浩浩荡荡地飞驰而来。此时,隆隆的声音仿佛天雷阵阵,仿佛天兵天将从天而降,他们怒目切齿,山崩地裂,誓要把那泼猴捉拿归案。“滔天浊浪排空来,翻江倒海山为摧。”白浪高耸,壁立的潮头,发出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势不可挡。
我正在惊叹钱江潮之汹涌,忽然,长长的汽笛声从远处的江面传来,几艘斗潮船飘扬着红旗,向汹涌的潮头正面行进。此时的潮水更快更高了,犹如猛虎下山,杀气腾腾。见此场景,岸上观潮的人们没有不胆战心惊,但是大家还不及细细体味,刹那间,船头就与虎口狠狠相撞,它高高翘起直立,仿佛就要倾覆,忽然又重重砸向水面,船尾随即又被猛虎高抬,一番波涛汹涌的斗争之后,越过了潮头,平稳驶过。“哦!”观潮的人不由欢呼起来。
我明白了,我们的祖先就曾这样驾驶小船与江潮斗,抢出“潮头鱼”;而现在的家乡人也正是用这份“奔竞不息,迎难而上”的精神在祖国建设大潮中“勇立潮头”,是那样潇洒豪放,那样稳健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