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曾经的那个爱我的人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就是我的爷爷。
记忆中他是调皮的。一次午休我隐约感到脸部痒痒,扭了扭鼻子,便又如死猪般睡了下去,痒痒的感觉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睁开眼一看,爷爷满脸微笑地拿着拔了帽的黑毛坐在我旁边。之后我一脸纳闷地跑向镜子前……
“啊!爷爷你干嘛!”爷爷缓缓地走过来:“反正也是闲着,就帮你化个妆,不错吧?”打量着镜子中那满脸漆黑的人,我哭笑不得,努着嘴,气冲冲地跑进卫生间。
记忆中他是乐观的。我的爷爷可与他人不一样,别人做饭,三下五除二,便如施了魔法般,要味有味,要色有色。可我爷爷呢?奶奶出门时,他总是自告奋勇,系上花围裙,手握刀铲,开始与饭菜作“斗争”。先从一筐芹菜中抓一把,掂量掂量放入锅中,我一脸诧异地说:“爷……芹菜不是要洗吗?”他想了想,随即倒入一盆水进锅:“嗯……又能洗菜,又能烧汤,不错。”
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看了看不忍直视的芹菜兄,叹了口气。接着他又把一块肉放在菜板上,没切两下,锅差点翻了。看着爷爷忙得快手脚并用了,我又叹了口气,想了想午饭,摇着头走了。
厨房的声响渐渐平息了。随后,一锅白汤呈现在我眼前,上面飘浮着几片芹菜和肉。“好了,吃芹菜肉丝吧。”我瞪大双眼“芹菜肉……丝?”“那加个汤字吧,反正都有肉和芹菜,无所谓了。”
在接下剩余的时间中,留给我的就只有惊吓了。
六一上午,我跟小伙伴在一处空地上踢球,正玩得不亦乐呼,大汗淋漓时,爷爷如同拎小鸡一般,一把把我抓起来,我下意识地开始挣扎。
“你为什么没写完作业就出来玩了!”我抬头望着爷爷涨红的脸,刚要说的话瞬间塞了回去,默默地跟着爷爷回家,心里也在默默地埋怨。从此以后也对他都是冷言冷语,直到,那一天来临……
爷爷走了。
他走得很安详,他带走了一切痕迹,但唯一带不走的是我对他保存于心底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