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小阁楼,是个每天阳光都照不到的地方,我一次也没有去过。
我小时候时常幻想,那个地方会有一只会说话的猫,一扇会发光的门,或是废弃已久的机器人,但这些都没有。
一天下雨,房顶漏了雨,父亲要到阁楼顶上把缝封住。他从阁楼上拎下一个深黑色的木箱,一个真正的木箱,圆顶方底。我当时很兴奋,觉得一个里边有个吃人的木箱也不错。可它不吃人,连我的手指都没咬一下,上面全是灰尘,螺丝掉了好几颗,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掀开了那个箱子,它没有锁,灰尘很快落满一地,我觉得会有一个小精灵飞出来――当时我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天马行空的童话,可里面是却是一些诊断书和病危通知单!泛黄的单子上有几片泛黄的痕迹,我觉得是泪痕,泛黄的痕迹滴透时光的隔阂,我仍感到那边的人的无助与绝望,诊断书上写的是渐冻症。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照片: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和她的哥哥,不知道得病的是谁,不重要,他们都是那么开心与乐观。他们的嘴角是上扬的,不知道哪一张更靠近
我这个时代,我希望是那张照片。
不知道他们是否埋怨天地不公,厌恶命运如此不济,不知道他们是否互相祝福,或是埋怨。我在那张照片上发现了那个木箱,那个木箱是灰色的。
身在这边的我不知道那边的他们是否渡过难关,不知生死如何,如果他们还活着,会不会是笑着生活或是哭泣。
我觉得木箱是灰的,最好是灰的,希望是灰的。因为照片中他们是笑着的,虽然是已经发灰的黑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