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在贺知章的笔下,柳树是优雅的。而我,则是一株快乐的柳树。
春天,我抽枝发芽,长得郁郁葱葱。微风拂过,我那一头碧绿的长发婆娑起舞,吹落无数的柳絮。映衬着我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每天,老人们坐在我的绿荫下,幽默地谈天说地;少妇们抱着孩子,做着针线活儿;年轻姑娘们在河边谈笑风生地洗衣衣服。大家开心,我也开心。
就当我意气风发之时,那天,村里突然来了几个人。他们穿着工作服,开着各种机器,在上游开办工厂。成天的轰鸣声让村里的人们逃的逃,散的散,上游的化学污染物未经任何处理,全部都往河里流。河水渐渐脏污不堪,随处可见的垃圾漂浮在河面上,河中那些来不及逃离的小鱼小虾们,一度绝种。
留在村里的人们成天怨声载道,但更多的开发商源源不断地涌入了这座宁静古朴的小村庄。没了我快乐的人们,我渐渐枯萎。而就连这样,我也没有逃过悲惨的命运。一天,几位手持电锯的工人肆无忌惮地开进了河了岸。他们把目光瞄准了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一位工人用力一拉电据,飞快地割过树干。“轰隆”一声巨响,一位哥哥倒下了,那些工人们欢笑声一片。他们把哥哥据断,送了上卡车——一辆去往木料加工场的车。
马上就轮到我了。生死攸关,我却比平日更加安祥,我想:没有了以前的欢声笑语,只有无穷无尽的嗓音,这样的生活,既然让我生不如死,又何必再留念了呢?我厌倦了,彻底厌倦了。
伐木工的电锯不断向我逼近,我感到了一股剧烈的刺痛。木屑不停地飞溅,我的精神与肉体遭到了空前绝后的折磨,几近晕厥。我强忍着剧痛,只觉得是一场噩梦。而那些工作却早已不耐烦了,他们骂骂咧咧,换上了马力更大的电锯,向我砍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们同村的老人疾步跑过来,大喊一声:“都给我停下!”工人们大吃一惊,立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向老人问好。在痛楚中,我依稀听见了老人坚定的话语:“拆除工作,别再破环了。你们赢得了眼前的利益,却毁了子孙后代。”受伤的我格外虚弱,不久,我就沉沉睡去。
当我再次醒来,已是十个月以后了。兄弟姐妹们大多都还健在,眼前又呈现出了那美好的昔年景象。傍着夕阳落日,在悠扬的晚风中,我又一次荡起了枝条……
我是一株快乐的柳树,今生今世,我只愿做快乐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