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纷纷,洒落在乡下,覆盖在房屋上、树木上、小湖上。每一扇门都挂上了对联。
母亲烧了鸡爪,香气扑鼻,让人直咽口水,出锅后我便立即拿出一个吃入肚中,香辣味在口腔中炸开,味蕾都沾上了辣的魔咒,辣得我直流眼泪,嚷嚷着要来一瓶牛奶……
吃完年夜饭,道别声阵阵,剩下一些稀稀落落的来客。爷爷捧着一个烟花跨出门,走到门前的小道上,把烟花轻轻放下,招呼父亲来放烟花。爸爸来了,走到导火索前,两条腿一前一后,一手摁住耳朵,另一只手点着打火机,手随着身体慢慢前倾而靠近导火索。“刺啦”,导火索点着了!爸爸犹如一头猛虎一瞬间跳开,行云流水,小心谨慎。母亲站在一旁,两只饱经风霜的手交错在胸前,欣赏这场视觉盛宴。“咻!”又一支烟花飞向空中。捂着耳朵的我欢呼,雀跃,手里直痒痒。母亲指指绽放的烟花,嘴角也上扬了些,温柔地嘱咐,不要独自放!
烟花放完,人们又进入屋内准备休息,客人早已走光,而我不禁笑出了声,悄悄拿起一盒爆竹和打火机,贼似飞速地跑向屋外。
道路上铺满了雪,闪烁着白光。打火机着了,火光点点,打火机熄灭,周围只有屋里照射出的光。我左手举着一根爆竹,右手拿着打火机,点然凑近爆竹,正寻思着应该往哪扔出。“啊!”惨叫如雷劈,撕裂天空。伴随着由远到近的脚步声,我低头查看手指,焦黑,大拇指也成了煤炭。
母亲抑制不住怒火,往日的教训突然出现在耳畔,我一惊,也没有哭,一种不知所措的恐惧占据了我的心头,不知该如何向母亲交代。
我抬头,熊熊燃烧着“烈火”的母亲,紧握拳头,眉头紧蹙着向我走那手似乎扬起,如劈华山的斧子。我羞愧地低下头,静静等待这“活火山”的爆发。
“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别玩吗?”母亲一边用手紧握我的手腕,拉进屋,一边责骂着。母亲暂时停止了“喷发”,去洗手间接一盆冷水,让我将拇指浸泡在水中。焦黑的手指瞬间被水包裹,炙热的感觉渐渐退去,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母亲张口欲言几句,戛然出门,和阿姨拉家常去……
乡村进入了梦乡,鼾声在幽静的小路上传来。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望着那焦黑的手指,不由感叹:都说母爱是温柔的,可严厉又何尝不是一种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