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前,我和奶奶一起生活;七岁后,我和父母一起生活。当时年少,现在才明白奶奶的爱深沉而悠远。
模模糊糊的记得,当时才六岁。奶奶在做饭,乡下做饭闻到的不仅是饭香味更多的是烟味,在这烟味中,只见一个佝偻的背影在娴熟的操作着。我在公路边上玩,一会儿,邻居家的姐姐手中握着包辣条走过来对我说:“想吃吗?跟我走,我就给你!”虽像诈骗集团的台词,但我还是跟着她去了。我走了很久,在一条高五十厘米的小溪旁她将我推了进去。她走了,我全身都湿了。我边哭边往回走。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我停下脚步,露出笑容。近了,更近了,奶奶走到我面前,她穿了一条围裙,我刚想委屈的拥上去,奶奶就从身后拿出一根小木条,将木条举得高高的使劲打在我屁股上,我立马收住步伐,将脸拉回,奶奶用木条指着我:“你去哪了?我以为你摔进你家后面的山了!”话音刚落,我就将奶奶手中的木条抢过来,折成四根扔进旁边的田里。奶奶揪着我的耳朵边往家走边唬我:“你再这样,我就叫人把你耳朵砍了,你爸爸妈妈也不会要你了!”我听到这句话,怕极了,像小鸡一样缩在奶奶身边。回家后奶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给我买了几包辣条说:“以后想吃东西,就给我说。”
小学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将这个故事讲给同学们听,不知为何,所有人都笑了。
近几年,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差,尤其是今年。奶奶出院后,在我家住了几天。那天下午放学,我发现家里格外干净整齐,一问才知,是奶奶整理的。爸爸回家后很生气的对奶奶说:“这些活以后别干了,否则病会复发的。”饭后,我们聊起了小木条的事。奶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只不过没有当年那么精神了,脸上已经布满了皱纹,布满了沧桑。
现在,奶奶的病愈加重了。走不了路了,吐字不清了。那天去看她,她费了好大劲才把枕头下藏的200元给我。走之前,我向奶奶告别,她吐字非常不清楚地问我:“阿林,你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