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土坡被运走了。工人们说那是陶土,都无—例外的被做成了瓦片,躺在了屋子上。
老人和一只小土狗住在那。老人不高,佝偻的身子上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黑色中透着一股倔强。小屋不高。宁静的夜,皎洁的月光洒在棕红色的瓦片上。老人带着狗坐在屋顶上,夏天听着虫鸣,树木挺立着,庄家随着柔和的夜风摆动着。时代变迁,转眼间,几十年过去了,高楼大厦取代了田地,一步步蚕食着大自然的静谧与美好。
小狗死了。它看着窗外的摩天大厦,痛苦的呜咽了几声,然后侧过脸去,带着一脸的不情愿,死在了这片最后的乡村中。
楼房越来越多,逐渐把老人的小屋围在了中间。老人的小屋很阴暗,只有中午时才能得到一丝阳光。这天,天气闷热,潮湿。大楼灰色的影子盖在了小屋上,老人还在正在做饭。
“咚,咚,咚"三声敲门声不紧不慢的响过,一个提着公文包的身影出现在门前,老人眉头紧了起来。“您是住在这的吧?“那人的声音就像敲门声一样,老人回过头,一张精致的脸出现在他眼中。“是,怎么了。"老人对这人怀着一丝小心,“您老这房子太旧了,需要拆掉。您搬走之后我们会给你很多好处的。"那人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左手似乎在掏着什么。老人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外面的楼房,回答“不。"那人笑了,让人很不舒服。左手掏出一包烟,扔给老人,老人摆摆手,把烟放到了一边,那人又笑了,但是那是一种奇怪的笑容,皮笑肉不笑。“我们坐下好好谈吧。”一边厌恶的看向老人用砖头搭成的椅子。
他走了,而他的话像烟雾一样缭绕在小屋里。临走前,他在屋上画了一个大大的“拆"字。夜里老人睡不着觉,爬上了屋顶,没有了小狗,也没有了农田,一切如泡影般消失了。
月亮照不到这,小草枯黄了,楼房只留给老人一个黑色的剪影。老人手摸着身下的瓦片,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二天,老人坐在炉子旁,想着往事,想着青春,农田、虫……突然发现低保没钱领不到了。
老人来到市政府,而那儿的人只是查了一下他的身份证就赶他走了。那几句话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回响:“你是钉子户,不配得到救济金。
一个星期后,老人倒在了小屋的门口,那是-片楼房的牢笼之中。
瓦片被拆了,又回到了市郊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