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路上,有两三个儿童嬉闹。叠纸飞机,放飞,这似乎就是童年最快乐的事了。那洁白的机翼,努力地去触摸蓝天,即使终将触地折翼,也要尽力留下飞翔的痕迹。
我不禁思绪翻飞。
两年前,我毫不犹豫地报名参加临海市诗词大会。不曾想,比赛临时取消,长达一年的准备功亏一篑。与此同时,我的各科成绩也不断下滑。同寝室八人,黄岩仅我一个。听着满寝室的临海腔,心中郁闷孤苦,却无人可与倾诉。
我如一架头重脚轻的纸飞机,刚飞入天空,便以决绝的姿势委地。
我转学到了京师实验。
那是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还有高高矗立的钟楼。
心自然是忐忑的。初次到食堂用餐,便咯噔一下:糟了,忘带现金,饭卡不能充值,等同一张废纸。那我岂不是要饿一天?向同学借吗?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又怎么好意思呢?
我缓缓地向食堂走去,准备蹭一点免费的饭与菜汤充饥。同行的同学见我没去点餐处排队,便明白了几分,一把将我拉入队伍,递过饭卡:“喏,拿着,随便花!”我有些吃惊地回过头,正对上她那笑吟吟的眉眼。她冲我一眨眼,调侃道:“不带利息的!”这一来,旁边的同学可不乐意了:“你余额不到一百了,我的还有三百多,用我的!”“用我的用我的!你是新同学,我请你!”一时间,竟然争得不可开交了,连几位老师也凑过来要替我付餐费呢。最后,还是班主任王老师协调,让班长当了一回东道主。她得意地直眨眼,还擅自给我加了两荤一素,要不是我愁眉苦脸地嘟囔:“下午体育课得跑八百啊!”她还不定给我加多少菜呢。
本以为,至少得一个月,我才能适应新学校的生活。没成想,自第一天起,我就被同学的热情包裹。每回随着一群同学去打饭,排在队首的同学总会抄起一把筷子,一人一双往下分发;队尾的同学打好饭时,早有同学盛开着春风般的笑靥,端着汤过来:“你那份也打好了,过来一起吃吧!”热气氤氲间,是同学们纯真而美好的笑颜。
而老师们呢,一开始严肃、高冷的形象,没多久便土崩瓦解,我也随着同学们“吉吉”(数学老师张吉)、“戴戴”(英语戴老师)没大没小地叫开了。她们听了,绝不会生气,更不会给你小鞋子穿。上课不苟言笑的班主任王老师,下课也会和我开玩笑,我甚至都敢给他怼回去。有一次,我穿正装,着长筒袜,他打趣道:“你这长筒袜是那儿买的,弹性这么好!”喝,这不是显明绕着弯子笑我胖吗?你哪知道,我这是晚生了一千多年,没赶上杨贵妃那以胖为美的好时代。我不甘示弱:“老师,您和氧化铜一个色儿!”心下暗笑,谁叫你黑(仅指肤色而已)!用你科学课上刚教的黑色粉末氧化铜怼一下你,如此“活学活用”,还望笑纳哦。
这里,不但有山有水,空气中,还流动着风,温暖,和煦,吹得心儿都要化了。
日子就在紧张而轻松,忙碌而惬意里走过。不知什么时候,久违的笑意,失落的自信,又一点一点地回来。初来时,我的成绩仅仅处于中等,上学期期末,居然误打误撞,得了个第一(不要说我不信,我爸爸妈妈也不信啊!);近日,中国诗词大会浙江赛区的选拔,我顺利通过初赛,即将迎来复赛的选拔……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京师实验,就是那好风,就是那劲风。是她,让一架失去平衡的飞机,重新调整角度,御风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