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说,今世当我母亲,是你最大的幸福。
十年之前,当你把我从乡下带到城市,并笑着对我说:“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可以叫我妈妈。”我点了点头,却不知”妈妈“这两个字,成为了我一生最美幸福的话语。
到了城里之后,你把我带到了家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客厅,空气里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感觉很温馨,很踏实。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你带我经常出去转一转,渐渐地,我喜欢上了这个城市,但更喜欢的是这个我可以叫妈妈的女人。
过了一段时间,你送我去了小学。可能是之前没有上过学的缘故,我经常会不听铃声,自己在外面玩。妈妈知道这件事后,并没有冲着我发脾气,只是放下手里的工作,来陪我。因为她知道,我是孤单,需要一个人来陪伴。就这样,她一直陪伴我,直到我可以遵从上课铃声为止。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一位母亲,用宽容与慈爱,去维护一个孩子天真而又脆弱的心。
不知不觉中,我已小学毕业。进入初中以后,我的脾气不知道怎么,变得时好时坏。有事,在家里还会对着你发脾气。记得有一次,我因为成绩不理想,你把我狠狠地说了一通。长了这么大,你从来没有对着我发过脾气,但这一次,你是真的生气了。可是我,却红着眼睛对着你大喊道:“成绩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要是嫌我费心,就早在几年前不应该把我接过来!”说完,我转身离去,“嘭”地一声,甩门而去。
今晚的夜出奇的寒冷,我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风也好似在嘲笑我一般。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世界是那么的陌生。泪水在我眼角里噙着,我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在街道上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我听见后面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回过头去看,母亲打着电灯再往我这个方向跑来。母亲说:“对不起,是妈妈错了,跟妈妈回家吧。”母亲的眼睛里满是乞求之色,我只是呆呆地“嗯”了一声。回到家后,看到家里的桌子上早已摆好了可口的饭菜,想必是母亲怕我回到家后饿了,便给我做了些饭菜。
母亲说:“快吃吧,别凉了。”我这时才发现母亲的眼红红的,还有点发肿。我的心顿时觉得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上狠狠地刺了一下,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痛。
之后,我就没有像母亲发过脾气。因为我知道,你是我今生的依靠,没有之一。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八年。在我中考完后的一天,你带着我去吃饭,你说要好好庆祝一下。那一天,你和我都喝了一点酒。我借着酒胆,对着你说:“对不起妈妈,让你为我操了这么多的心。”妈妈一下子愣住了,紧接着便哭了起来。你说:“你终于理解我了。以前我责备你,是为了让你将来能有一个好的生活,不像妈妈一样,这么累。妈妈也是为了你好,每次打你的时候,就好像打我自己一样。自己的孩子,那可是自己的骨肉啊,谁舍得打啊!可是有不得不这样做,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将来和自己一样,从早到晚,拼命去干活……”
我听到这里,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过了很久,你才停止了哭泣。我看着你,眼角已有了皱纹,当年的三千青丝,如今早已快变成白发。昔日的容颜早已不在,有的,只是饱经沧桑的脸颊和日益消瘦的身体。我的心一次又一次的紧缩着,很心痛,但更多的是内疚与自责!这是我第一次仔细地看母亲,也是这一次,让我明白了母亲的操劳与对我深深的爱。
那天之后,一切又恢复到了平常的状态。不过我知道,我与母亲的隔阂,早已在那天晚上,就已消失。
上了高中之后,母亲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晚上放学回到家,映入我眼帘的,总是母亲坐在桌子旁,做好了宵夜,等待着我回家。她看见我,第一件事,就是把牛奶端到我的面前,说:“快喝了吧。”这,不知是一杯牛奶,更是代表着你对我十年如一日的关爱。
时光荏苒,转眼间,十年已逝。岁月给你留下了白发与皱纹,带走了你昔日的美好。你我之间,不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的惋惜与错爱。有的,是母子间的关怀,理解和体谅。
“前世的五百次回头,才换得今世的一次相遇。”今生我们成为母子,不仅是一种缘分,更是千世回眸凝望的轮回因果。你用你最美好的十年,来让我得以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与青春。我愿用今世的余生来报答你,呵护你。你的笑容,就是我最大的安慰。正如纳兰容若所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