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楼下,有一棵树姑娘。在我上下学、出门的时候,常常会看见她。
她很奇特,她的树桩只有一根,到中部时竟一分为二,成了一个“连体婴儿”。两根树根本称不上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她们一个拥有绿色的鸡窝似的绿色头发,一个拥有低矮的绿色干练短发。她们俩一个营养丰盛,一个营养不良,反差之大让人难以相信她们同用一根树根。
闭上眼。感觉到调皮的风,在树叶里与太阳捉迷藏,躲来躲去,树叶被风这么一折腾,痒极了,笑出了声:“沙沙、沙沙。”睁眼看,些许阳光穿过树枝,将斑驳的树影投在地面上。
地上显现出树姑娘婀娜多姿的身体。她在向人们炫耀:“我可是个美女!要有小蛮腰有小蛮腰,要有马甲线有马甲线。要什么有什么。我可是世界树之小姐!”回应她的,只有人们视而不见、匆匆走过的身影和沉默,连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
树,是有树语的。我坚信这一点。只是,人们从未关注她,更没有谁会静静地站那儿,聆听一棵树发出的声音。
5分钟。短短5分钟,我听到了世间最美妙的语言:“沙沙、沙沙。”一棵树发出声音,另一棵树也相回应。整个小区里,顿时布满了由“沙沙”组成的一支交响乐。古筝,琵琶,拨动一根根弦,好似蜻蜓点水,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螺纹……贝斯,吉他,重金属乐器,手这么一挥,仿佛让人置身于摇滚party之间。
小区里仿佛在开一场盛大的演奏会。你“沙沙”,我“沙沙”。你拨弦,我踢弹。你扫弦,我放音。你轮指,我弹挑。我沉浸在各异的音乐风格里,无法自拔。
树啊,你能不能让我懂得你们的语言,与你们交谈,与你们作伴?我想,总会有那么一天。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