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方熬粥,过腊八那天,灯塔便将年菜的“导火索”点燃了。挨家挨户购置“南国梨”。
说叫“南国梨”,可全中国只有北方这片儿产,若到江南说这种梨,只怕知识再渊博的读书人,都是一头雾水。
这梨,你若拿起来就啃,那就显得愚笨至极,会品梨的人,才会知道这吃法:在腊八把梨放在窗口外,冻到三十儿。称为“冻梨”。冻梨全体通黑,炭的颜色,干的发瘪,到了火候,还会有栗棕色,这梨就如施公一样“兽面人心”,外皮丑的令人发指,梨内却甜的烧心。用筷子捅一个小洞,沉淀已久的香气喷发而出,那叫一个“余音绕梁”。
从那个洞口轻轻吮吸,满口的蜜汁,还有果肉,万不可大口喝下去,不呛死也要烧烂你嗓子。而是要小口小口的呷下去,才能品出那独特的冰冻之香。喝完你不得不感慨“品冻梨,胜赴王母蟠桃宴”。
吃这梨时,最好在吃上几只炸蚕蛹,蚕蛹中上好的是黄蛾蛹。炸透了连蛹皮儿一起吃下,酥脆口感加上酸甜汁水,这道佳肴便蓬荜生辉。吃完后,口齿留香,用手触一下那梨皮,仍是凉凉的,这才能真切体会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北方人便如这冻梨一般,艰难的条件摧残了外在的光鲜,却在他们心中留下了岁月的幽香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