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飞速发展的社会,城市里处处都是“千篇一律”的美丽景色,造型各异的高楼大厦,绚丽夺目的霓虹灯,宽敞的马路,绿化带中人工培植的青草树木……一切,似乎都是那样尽善尽美。但似乎,又缺少了一种“美”。的确,在这些人工刻意“雕琢”出来的“美”中,一切自然之气都荡然无存了。在宜兴乡下的老家,我看到了久违的自然之美。
泥泞的小路上,铺着零零碎碎、棱角分明的小石子。它们无规则地散落在那里,灰白中隐隐透着蓝色。这样的石子路,自然凹凸不平,不及柏油马路平坦,可是走上去“咯吱”作响,透着一股乡土的气息,很随意,又趣味盎然。
马路的那一头,立着一棵孤零零的大树,它粗得很,树干上稀稀拉拉地垂着大小不一的旧树皮。旧树皮呈综褐色,显然已经脱掉了很久了,一直没有人来打扫。我轻轻用手一碰,那旧树皮便“哗啦啦”地碎了,掉落在我的脚旁。米黄色的新鲜树皮露了出来,摸上去凉丝丝的,透露出一种高雅的气质。树枝上长满了巴掌型的树叶,大多是梦幻般的浅绿色,似乎还有点半透明。透过树叶与树枝的间隙,可以看见一个树枝搭成的鸟窝,不大,静静的,冷不丁,冒出了一只嫩黄黄的尖嘴,:“喳喳”几声清脆的鸣叫,原来,是一只可爱的小鸟。我的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挥手冲小鸟打招呼。只听“呼啦啦”一声,一道优美的弧线,一段玲珑的身姿,一声婉转的鸣叫。小鸟扑腾着金黄的翅膀,冲我叫了几声,似乎在向我问好。转眼间,它便成了蓝天的一部分,真是美不胜收!
因为常年没有修建,树枝无规则地生长着,形成了众多的枝杈。它们有的冲天,有的却微微下垂着,一根交错着一根,透露出生命本能的旺盛。在这种没有任何人工参与的情况下,我看到了真正为自己生长的生命,没有刻意,没有忸怩,有的只是大方、朴实与坦诚,做人,不也正是如此吗?
老树的四周,一望无际的麦田是碧绿的,绿得那么纯,那么净,似一张巨大的,毛茸茸的绿毯,铺满了大地。空气中,满是泥土的芬香。天空,是湛蓝的,像一匹绸布,无止尽地延伸,延伸……我感到我的心境,也在无止尽地开阔,开阔……蓝蓝的天上,涌着云浪,绿绿的田里,涌着麦浪,一波,一波,又一波,它们就这样,此起彼伏地涌着,转瞬间融为了一体,。天连着地,云浪连着麦浪,我感到自己飘了起来,在涌动的浪里晃来晃去。这稻田与天空,美得真切,美得实在。我啜饮着这天地之气,忽然觉得自己也变成了田野里的庄稼。噢——我醉了。
在这个飞速发展的社会里,有时候,我们也需要停下匆匆的脚步,眷顾与追寻那份生命与自然的真实之美。在老家宜兴乡下,无论薄雾蒙蒙,亦或夕阳沉醉,那来自泥土和野草的芬芳,稻谷的香甜弥漫开来,给久居市井和终日奔波的我们,带来无限的轻松和愉悦。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独这儿的风景最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