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见一些学生在竹竿上跳动时,我心里就浮现你的嗓音与笑貌。
那日下午,阳光十分充沛,你放我们高年级的一节课,去教低年级的学生跳竹竿舞。
我和一个同学被你支使去搬竹竿,我可是最不喜你冰冷的面容,一得指令,飞也似地逃离你高冷的气场。搬得正好,你却跟来了,令安放竹竿的楼梯口充满了紧张的气氛。我自是不想被你责骂动作慢,便加快了手上的功夫。一不留神,竹竿上一根倒刺在我右手大拇指头上“安了家”。我感受到异物的存在,“咝”,下意识地丢下了手中的竹竿。
你闻声而来,扯开我那正压着伤口的左手,关切得查看起我的伤口,一会儿捏捏,一会儿凑近看看,而后响起你温和的嗓音:“这根刺一直待在肉里会导致化脓的,你等一下,我帮你处理。”又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这还是那个“冷面大王”吗?我诧异地抬头看你,而你正对我微笑着,是安慰的神情。
你转身离开,我却在原地对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不知所措,受宠若惊。我对你所说感到排斥与怀疑,但那根刺还在肉里隐隐作痛,我便想用水清洗一下了事。在树荫下行走,拇指上传来阵阵绞心之痛,我不得不停下脚步,用左手压着那乌黑的伤口。汗,顺着脸庞而下。
忽然,我的耳畔传来你温和的嗓音:“丹晨,过来!”我回头,是你在不远的檐下向我招手。
我步履艰难地向你走去。你又仔细地查看我的伤口,而后,转身进屋拿出了一枚胸牌。
你用你的手抓住了我的大拇指,我看着那冰冷锋利的针尖就要在我的拇指上“着陆”,不禁往后一哆嗦。你柔声安抚我:“不要怕,你把头偏过去,不看就不害怕。”你的脸庞上浮现了一丝不可多见的笑意。我偏过头去,咬住后槽牙,点头示意开始。
我不知那针尖是何时刺破我拇指上的皮肤,也不知道那根刺是如何被一点儿一点儿挑出,不见血肉模糊,疼痛让我浑身僵硬,虚汗在左手里濡湿手心。
“好了。”声音轻快喜悦。我睁眼,看见的是你轻松的笑容。你替我清理了一下,又涂上风油精。我心中对你是莫大的感激,生出了一些亲近。
记得那日,我对你腼腆地说了一声的“谢谢”,面冷心热的体育老师,我其实想对你说的是: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