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依然开着,微暗的灯光下,那一颗颗圆珠,晶莹剔透。一双苍老瘦弱的手正敏捷地将一颗颗散落的珠子,串成一条优美的弧线。那是奶奶的手,一双结满老茧,布满皱纹,但永不停息的手。
听村里人说:“你奶奶真神!别人十天的工,你奶奶三天就够了,而且毫无差错!”
小时候,啥也不懂的我,总也不能理解,老人家还串什么珠子呀!长大后才明白,退休工资微薄的奶奶,为了满足我那无止的索要,才总是加班加点地串珠。
“奶奶串珠子啦!”奶奶喊道。我闻声而去,乖巧地站在旁边看着奶奶。
只见奶奶一手拿针,一手抓线,拾起一颗珠子,熟练地将针插入其中,接着立刻拉伸线,一会儿就有一颗珠子稳稳当当的在线上了。
我也想串,就缠着奶奶,奶奶总是百求百应,便把针线给我,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
可拿到针线的我,手足无措,总也串不上。我嘟着嘴巴,气呼呼地耍赖:“串不上,奶奶,你是不是故意做了什么手脚呀?”奶奶笑了笑说:“呵呵,小东西,你没有经验,奶奶经常串,熟能生巧,手里我有准头啦!”
的确如此,奶奶是三伏盛夏串,数九隆冬串,日光下串,月光下串,有时甚至摸黑串。
奶奶串珠挣钱是为了满足我的衣食需求。有一次,学校组织春游,很多家长都来陪孩子,我奶奶也不例外。同学们看糖人看得两眼放光,可家长们却像赶小鸡似的,把自己孩子轰走。
我也心里痒痒的,可为了照顾奶奶,我故意不做声,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情不自禁地瞄了一眼糖人。奶奶一下子就看出了我的心思。只见奶奶眯起了眼,那粗糙的脸上,立刻充满了恬静的笑容。她坚定地毫不犹豫地走到了糖贩面前,“这糖人怎么卖呀?”“15元。”这对奶奶来说可真是不便宜,可她却从钱包里倒出一大把零零散散的零钱,“好,来一串!”奶奶喊道。
我的心顿时一颤,那串糖人,我吃在嘴里,越吃越甜;那串糖人,渐渐地在嘴里融化,融化成那满满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