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除夕,我们全家人都回到诸暨农村的老家过年。一到农村,空气清新。早春时,连绵起伏的山丘里,布谷鸟和画眉在林间婉转地歌唱;清澈见底的小溪里,小鱼和小虾在水草间欢快地嬉戏,炊烟袅袅的老屋里有我最喜欢的土灶。
老屋的土灶已经40多年了,是当年爷爷奶奶造房子时修建的。土灶方方正正,灶头的墙已经被烟全熏黑了,正面的两口黑色大锅是做饭菜用的,上面的大木锅盖很沉,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掀起它。土灶的背面有四个洞,像“田”字一样排列,上面的两个叫灶膛,用来生火,下面的两个用来通风与清理灰烬,灶膛里可以看到黑乎乎的锅底,里面还躺着几根没有烧尽的柴棒。灶膛前放着一把小矮凳,我坐上去时它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它还穿了一件黄色的“衣服”,是爸爸像我这么大的时候给它缠的黄胶带,原来这件衣服都三十多岁了呀!
我最喜欢用土灶烧火。终于等到爸爸要做年夜饭了,我“毛遂自荐”要和爷爷一起加柴烧火。我找了一把干草,让爷爷帮我点燃,红色的小火苗在干草底下逐渐旺起来,我急忙把干草夹进灶膛,闪烁的火苗瞬间把黑乎乎的灶膛照亮了,它们热情地跳起舞来,温暖了我的脸颊。我又夹了几根柴棒进去,过了一会儿,炉膛里的火越烧越旺,里面还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过年时放的小鞭炮。突然,一股灰色的烟雾从灶膛里冲出来,熏得我眼睛火辣辣还一直流泪,爷爷赶紧用一块纸板当扇子赶跑了调皮的烟雾,我却觉得还不过瘾,边“哭”边笑。
年夜饭终于烧好了,妈妈看到我却笑弯了腰,说我是一只“大花猫”,我一照镜子,呀!脸上竟然有几道黑色的烟灰,喵,喵,喵……
吃饭的时候,爸爸说他小时候每天都是这样生火做饭,我想起在杭州家里的燃气灶,每次只要按下按钮,灶台的小孔里就会冒出蓝色的火苗,力大无穷的油烟机还会吸走烟气,厨房里既不热也不熏,干净整洁,比土灶方便多了,我们的生活发生了好大的进步啊!
土灶透着祖父辈们过往岁月和生活温度,煤气灶满载着我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我觉得不管是土灶还是燃气灶,灶台始终都温暖着家中每一个人的心与胃,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一顿团圆饭,只要灶台下烟火不灭,家的温度就永远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