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辣辣的日头炙烤着大地,空气仿佛都沸腾了,扭曲起来。街道上,空无一人,人行道边的树上,一只知了懒懒地趴着,拖着长长的尾音鸣叫着,声嘶力竭,听得人心里烦躁,像塞了一团乱麻。
我病了,在床上呻吟着,额头比这天气还要烫,眼睛火辣辣的,就像在八卦炉里的孙悟空一样难受。妈妈拉着我的手朝汽车走去。“妈妈,我宁愿生病,也不要看医生,我不想吃药,打针。”妈妈叹了口气,无奈摆了摆手:“谁叫你生病。”她一踩油门,开足马力,风一般朝人民医院开去,两旁的景物飞快闪过……
到了医院,一股股消毒水味夹杂在空气里,一张张脸庞射出严峻的目光,一句句严肃冷清的话语让人感到毛骨悚然。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不看,我不看。”“胡说!”妈妈把我拉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医生面前。他问了病情,拿出听诊器,边听边皱眉:“验个血吧。”“不要呀,打死我也不验血。”我撒腿就跑,被爸爸一把抓住,我立马死死抱住旁边的柱子。最后,还是给爸爸拖到了验血区。
“别怕,不疼的,就像小蚂蚁轻轻咬一口。”胖子医生笑呵呵的安慰我。哼,我才不信呢!他抓住我的手,用一团棉花,沾了沾酒精,擦了擦我的无名指。寒意袭遍全身,我不禁打了个冷颤,鸡皮疙瘩也来凑热闹。真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鬼地方,可我的手脚已经被爸爸绑住,原来比太阳还红的嘴唇被吓得比龟苓膏还黑。医院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让人感到恐惧,静悄悄的,偶尔传来走路声,前面的白布散发着寒光。“小朋友,勇敢点,要开始了哦。”听医生一说,我连哭带叫扭动着身体,想从爸爸怀里逃脱,脸涨得通红:“放开我,我不要打针,等一下,我尿急,我要上厕所,哇哇!”爸爸一眼看穿了我的计谋,反而把我搂得更紧了。我眉头紧皱,头发像触电似的竖了起来,一颗颗“珍珠”从我脸上流下,当银光闪闪的针朝我逼近时,爸爸把我的头扭了过去,妈妈在一旁给我打气。针扎入了皮肤,刺进了血管,血液好像可乐一样随时要涌出来。我杀猪般的嚎叫着,就像落网的鱼,希望能长出锋利的牙,像掉进深渊的人,希望能长出一对巨翅,像枪下的羊,希望能隐身……
就这样,在鬼哭狼嚎声中,结束了我的医院一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