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却发现,我已全然不认识它。乡间小径已被厚重的水泥压了下去,小土楼也个个翻新变作了郊区的小洋楼一般模样。
我从未想到到过,几年的离别,它便已经与我生疏了。想着这一点,我不由得心里生出一丝悲凉来。
我顺着幼时记忆的方向,却走在陌生的道路上,迷茫地寻找着不知藏在哪条路上的家。
小时候的我格外喜欢在家乡的山路里四处乱窜,每一次找到一条陌生的小径,便有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般的雀跃,兴致冲冲地在那绵延的小路上探寻着美丽的风景,新奇地摘下一大把叫不出名字的花来。
在蜿蜒的小路上,我四处转悠着,走到二姨家了,便在二姨家歇一歇;到方姨家了,便在她家门口坐一坐,吃个果子,再抓把糖。他们也高兴着,拉着我唠嗑,打趣着。然后,又在糊里糊涂中,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到那闪着橘色灯光的小茅草屋,看见外婆站在门外乐呵呵地笑着,
“快来吃饭了。”
而如今,我走在这陌生的小路上,还能顺着这条路,找到和蔼的家乡人吗。还能看见那暖暖的灯光吗。
我落寞地转悠着,找到了记忆中门口的果树,陌生地小洋楼下仍闪着熟悉的光,外婆仍处在那光辉之下。
“不须携酒登临。问有酒、何人共斟。变尽人间,君山一点,自古如今。”
虽然隔得很远,但我知道,这里就是我的“君山”,我自古如今的“君山”,我又何须管着变尽的山水?我又怎么能忘了,故乡从不是一片山水,故乡,是一群人。
“欢迎回家。”